妮娜和丹丹过来取早饭时,褚直已经进去里面小屋里呆着了。
张少池把他精心炸好的奶香小馒头摆成花型放在食盒里交给两人,就期待地坐在厨房里等着。初来乍到,还是得让主人家见识到自己的手艺。
这一顿饭,乌月澜没有再派人叫张少池去前头。
乌月澜吃罢饭就去见大月王了。
但妮娜撤下来的食具送到厨房后,张少池看到那一盘油炸奶香小馒头剩了有一半之多。
乌月澜午间没有回来。
张少池到这儿后,蒙日给他拿了两套换洗衣物,是大月族男子惯常的款式。褚直闲着无事,换上一套,蹲在小屋里把自己换下的脏衣裳洗了。
张少池怕人说他苛刻,也没阻拦他,只在心里盘算如何学会他那疙瘩汤的做法,再赶他出去。
不想到了傍晚准备晚膳的时候,妮娜过来说乌月澜还要吃疙瘩汤。
等妮娜走了,张少池趁厨房另外两个下人出去忙活,叫褚直来做,不料褚直却开口向他辞行。
张少池的心思,褚直瞧的明白,这疙瘩汤也非难事,张少池多看几遍准能学会,到时候肯定要赶他走,不如趁机逼他留下自己,正好他也现在也不愿暴露身份。
张少池是个聪明人,答应帮褚直问问蒙日能不能留在这里,叫褚直先做。
褚直这次却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张少池不帮他想办法,他立即就走。
张少池要被他气死,却想出一个主意,好言安抚褚直先做着,自己去找蒙日,对蒙日说他一个人烧锅造饭有些困难,大熙菜讲究火候,又看火又炒菜忙不过来,缺个烧火的人。他那大侄子只求口饭吃,不要工钱,求蒙日收留他做个烧火小厮。
那蒙日是个忠厚之人,否则当日也不会见褚直晕倒就抬进府里,不过这事儿他做不了主,只对张少池说要先问问左贤王的意思。
张少池惴惴不安回去,褚直汤已经烧好了。
蒙日等乌月澜用罢晚膳去说这件事,乌月澜刚巧用过那疙瘩汤,想了想,是需要一个烧火丫鬟。既然那厨子的大侄子经历那么凄惨,暂时收留他也可以,就同意了。
因为天晚,故而也没叫厨子的大侄子过来瞧瞧什么模样。
第二日,耶律隆又派人来请她去欣赏名剑,这事儿就被乌月澜抛到脑后了。
自此,褚直就留下了。张少池也有打算,他并不言褚直也会烧菜,只说是留下他烧火,这疙瘩汤的功劳就算在他自个儿头上。
没几日,张少池发现,褚直不但会做疙瘩汤,别的菜一经他手,那味道立即提升不少。相比而言,自己做出的菜简直不能入口了。
开始他很是惊喜,可渐渐的他笑不出来了,因为一旦乌月澜吃了那道菜,下一顿,或者次日必指名还要吃那道菜。
王直这小子,就跟对乌月澜的口味了若指掌似的。唯一能有点安慰的是,厨房的人都知道王直是他大侄子,王直除了烧火,帮他洗菜切菜甚至翻动一下锅铲都不引人怀疑,所以至今为止所有人都以为那些屡获乌月澜夸赞的菜肴都是他做出来的。
当然,张少池不会真的以为那都是他的功劳。这时候他越看王直越担心,生怕哪天被人发现王直才是那个会做菜的厨子,把自己给痛打一顿再赶出去。
褚直浑若不觉张少池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一口一个“大伯”叫的亲热,因为只需要服侍乌月澜一个人,除了烧火做菜,褚直空闲的时间很多。
张少池没留意的时候,褚直就用两块梅花饼先跟后厨里的两个大月人热络起来了,后来在后院干活的人都吃过他做的甜点,吃过之后就把他给记着了。
乌月澜这儿的下人多少会几句大熙话,但褚直也不跟他们过多打听,多是他们聊天谈话的时候,默默蹲在一边听着。
他本极为聪慧,加上善于观察揣摩,不到半月,蒙日等人的话意便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只是从未说过。可怜张少池这时候还哇啦啦连说带比告诉别人该买什么样的菜回来。谁也没想到褚直短短时间就听懂了大月族的语言,一是没防备,二是大月人生性淳朴,说话直接,褚直简直没费什么力气就听到不少关于乌月澜的事儿。
比如,每两天至少来一次的那个耶律隆,满院子的下人都瞧出是正在热烈地追求乌月澜,而乌月澜似乎没有拒绝之意。听说还有一个叫乌月深的,好像十分讨厌这耶律隆,前几日向耶律隆挑战,结果失败了,被耶律隆狠揍了一顿。
好一个顾二娘,离开他就露出了风流本性,到处勾三搭四,不守妇道!
好在……尚未跟谁定下婚约。
褚直听的越多,越是揪心,更揪心的是他百般想知道的一件事,却是毫无踪迹。那就是她把他们的儿子藏哪了?怎的这么多人从来没有提过孩子?
褚直因此夜间忧思过重,早上就有些无精打采,不过照旧起来做了荷花饼,鸡丝汤。
荷花饼是燕京老口味,肉丝汤原是银鱼汤,可这海珠城哪有鲜鱼?正巧昨日买到只鸡,褚直便将鸡炖了,鸡肉捞出把那鸡胸脯细细撕成丝,将那一夜熬出的鸡汤滤掉厚重的浮油,只留清亮的香汤,放入鸡丝,撒上葱花,合着刚蒸出的饼装到食盒里。
妮娜的女儿丹丹过来取早饭时,闻到香味儿忍不住打开食盒,看了后垂涎三尺,对着张少池竖了一下大拇指,笑吟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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