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启听到李渊的话,说道:“太上皇如今,竟为皇帝说好话。难道太上皇已经不再记恨皇帝的所作所为,已经忘记了昔日玄武门的杀戮。”
李渊道:“往事随风,哪里能一直记着,毕竟老是沉溺于过去,也不妥当。而且时间长了,也就渐渐消磨了昔日的记忆。再者,当初你也劝说过朕,真正发展到皇帝兵变的地步,朕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若非朕想要兼顾双方,不至于发展到昔日的地步。”
杜启说道:“太上皇能看开,自是极好的。说起来,我真不怪陛下。原因很简单,他是秦王时,算得上我的长辈。只不过他成了皇帝,就仅仅是皇帝,已经不再是我的长辈。”
“因为皇帝所考虑的出发点,永远都是朝廷的大局。”
“皇帝,是孤单的。”
“孤家寡人,不是没有道理的。所以皇帝处理事情,不可能因为私人的情感,从而改变自己的决定,不可能因私废公。这一点,又是太上皇和皇帝陛下的区别。您是一个心肠更柔软,也更为意气用事的人。”
杜启说道:“您不是合格的皇帝,却是我永远尊敬的长辈。”
“哈哈哈……”
李渊听到后,忽然大笑起来。
笑声中颇为开怀。
不亏他如此待杜启。
值了!
李渊笑罢后,笑吟吟道:“朕听到你的这番话,不知你是损朕,还是夸朕。杜二郎,你的这一张嘴,即便时过境迁,却也一直没有变化。”
杜启道:“太上皇谬赞了。”
对于李渊,杜启是敬佩的,所以杜启乐得和李渊拉拉家常,说说昔日曾经的事情,怀旧一下昔日的事情。两人喝着酒说着话,而这样的一幕落在山下李世民等人的眼中,一个个却是紧张不已,都担心最终会是什么局面。
长孙无忌忽然道:“陛下,您说杜启这个人,是否会直接扣押太上皇啊!”
李世民道:“辅机,杜启如今是朕的敌人。但朕也知道杜启,他不至于做出如此没品的事情。最关键的是,杜启对父皇极为尊敬,他们关系很不错,你杞人忧天了,静静看吧。”
长孙无忌讪讪一笑。
他其实杜启胡来,因为一旦杜启真的扣押李渊,那么双方的局势,就彻底不可缓和。到那时,或许大唐就会不顾一切,倾尽力量也要覆灭杜启的夏国。
长孙无忌认为,只要大唐下了决心一战,不顾一切的豁出去一战,抽调所有的兵力来,即便杜启的战斗力强,也未必能抗住。
即便打消耗战,也要耗死杜启。
不过这样的想法,长孙无忌就是想一想而已。他环顾周围,看到了魏征、李靖等人,这些人都很平静,并没有什么紧张的。
在众人的期待中,山上李渊和杜启的交谈仍在持续。李渊一番叙旧的话后,最终搁下了手中的酒樽,道:“酒喝了,话也说了,言归正传吧,该说正事儿了。”
杜启道:“太上皇请说。”
李渊说道:“杜二郎,这一次瓜州之战,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你给朕托一个底,你到底是怎么考虑的。是要拿下瓜州,从大唐身上咬下一块肉下来,还是仅仅为了报仇雪恨,为了讨还一个公道。”
杜启道:“太上皇,我曾告诉过皇帝陛下,我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一句话,我仍告诉您,因为我对大唐有着自己的感情,不希望攻伐大唐。所以这一次我杀入瓜州,就是要大唐给我一个说法,仅此而已。”
顿了顿,杜启继续道:“我自始至终,不曾对付大唐。可是侯君集第一次发兵攻打我,第二次又派人刺杀我。莫非大唐认为,我好欺负吗?”
李渊听到后心中稍定。
杜启仅仅是为了讨还一个公道,这事情就有缓和的余地,也有了商量的空间。李渊这一次要做的,就是保全瓜州,是为了能令瓜州回到大唐的治下。
在这一基础上,李渊是朝这一方向推进的。李渊沉声道:“杜二郎,你的意思是你可以退兵。但要大唐给你一个说法,对吧。”
杜启笑道:“太上皇都亲自出面,我焉能不退兵。”
李渊捋着颌下的胡须,道:“说说吧,你小子退兵的条件是什么?”
杜启道:“太上皇,我这里有四个条件。”
李渊道:“说来听听。”
只是李渊的内心,却是打鼓。杜启一开口就是四个条件,这有些让人吃不住,尤其李渊也担心杜启狮子大开口。
杜启道:“我这一次,也就不像上一次那样提苛刻的条件,毕竟太上皇亲自说情。上一次,我让皇帝陛下亲自下诏道歉,是有些苛刻。”
“这一次,我不兜圈子。”
“第一个条件,长孙无忌再度登上牛栏山,跪在我的面前道歉。我此前曾说过,如果大唐再和我夏国开战,我不会让长孙无忌好过的。”
“这是第一个条件。”
杜启看向李渊,道:“太上皇,这一条件可答应?”
李渊眼眸眯了起来,沉声道:“你的第一个条件,我代皇帝答应了。”
对长孙无忌,李渊可没有什么好印象,反正是让长孙无忌下跪道歉。尤其皇帝对付杜启的很多事情,都是长孙无忌提出来的。作为李世民的头号谋主,长孙无忌不能劝阻皇帝,那就是长孙无忌的过错。
李渊顺势道:“第二个条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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