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得走,得离开光大陆!没了脑科学实验室,太空军三团就不再是留恋之地。可该以怎样的方式离开?又该在何时离开?这是瞿兆迪思考的问题。
真就象一阵烟似的从光大陆上消失吗?他不甘心。王鑫宇似笑非笑的老脸一直在眼前晃悠,想到这一走,那老王八蛋就将从此逍遥法外,将来还不知会给地下世界带来多大危害,瞿兆迪就难以抬脚。
“黑母,其实从开始到现在,我做的每一项试验在你看来都只是小儿科,对吗?试验结果你都知道,也懂得空间穿梭是怎么回事,你只是在一旁观察我,就像逗弄小孩一样!有一点我一直想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极力怂恿我进太空军?那时我以为你也看中了这间地面上不可能找到的宇宙情景实验室。”
“哈哈哈,”属于瞿兆迪的声音在听了瞿兆迪的抱怨后,放肆地大笑,令瞿兆迪自己觉得笑声无比刺耳,禁不住对过去被他捉弄的人感到抱歉。
“你笑什么?”他生气地问。
“笑你又在求我。刚才我和自己打了个赌,如果你是个懦夫,就会用空间挪移法直接从实验室出逃。如果算得上是真正的男子汉,就会留下来扳倒王鑫宇。如果我赌赢了自己,就会再帮你一次。”黑母回答。
这下瞿兆迪不气了,好奇地问:“那你把赌注押在哪一方?是赢了还是输了?”
黑母简单回答两个字:“赢了。”
紧接着又说:“所以我愿意跟着你,等修理了王鑫宇后再帮你从这儿出去。”
瞿兆迪还想说话,但没有时间了,实验室外响起纷乱而厚重的脚步声,是好几个人的军靴踏在硬地上的动静。
很快锁紧的大门就给拍得山响,同时王鑫宇的声音传来,“小瞿,我知道你在里面,快把门打开!”
“咔嗒”一声响,AI开启了门上的电锁,沉重的金属门向两边分去。
门外站着四名军人,领头的一位着三团黄军装,堆满笑的脸上一口大白牙亮闪闪,正是王鑫宇本人。另外三位穿黑军装的都不是中国人,一看就知道是来自联合军委会。有两人手里端着黑漆漆的莱斯瞬熔型激光步枪,应该是随行士兵。
看样子,王鑫宇是在为那几人带路,兼具向瞿兆迪说开场白的任务。
“呵呵,原来是王团长大驾光临,真是稀客呀!三年来,你好像还是第一次走进我这实验室呢。”瞿兆迪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冰冷地寒暄。
王鑫宇老而不衰的脸上流露尴尬,但很快就用世故的表情掩盖起来,假惺惺笑道:“嗨,后面跟着这些人,你也就明白我是来干什么的了。你不叫我师父,我也没啥可抱怨的,但你的问题自己心里有数,等给他们押去了美国光大陆,向军委会高层交代清楚,说不定还能给从宽处理。不过小瞿呀,别怪我没提醒你,现在是战时,太空军制定的《军管法则》相比地面军队更加严格,你是清楚的。连抓来的复活者也得给枪毙,我看你……咳咳……不吉利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也不耽误琼斯上校的工作了。”
他可真是十足的戏精,装腔作势地表演完就让去一边,给身后之人留出空位。
那位美国军官懂了他的意思,用标准的军步向前一跨,对瞿兆迪行了个军礼后宣布:“我,琼斯.哈维尔上校,军官编号BL779306,现代表太空军联合军事委员会执行第A031号逮捕令,以私自与复活者联络,并向外星侵略者输送光大陆情报的反人类罪,逮捕中国太空军第三军团副团长瞿兆迪先生。鉴于瞿先生最近一次的外出申请有效期仅一个月,却推迟了整整十一个月才返回光大陆归队,属于严重违反军规的行为,经军委会决定,将为您加戴脚锁,还请见谅。”
“延迟归期?”瞿兆迪一惊,没想到王鑫宇还有本事给他加上这样一条罪名!
A级逮捕令,属于太空军的最高级逮捕令,从建军初期到现在,就仅在30人身上用过,并且那些千真万确就是穷凶极恶的重罪犯,被叛死刑属罪有应得。可如此严厉的刑拘手段,竟用在了他的身上,这还真有点出乎意料。而琼斯后面的话更令他不解,便又瞪向了王鑫宇。
“王团长,您该不会是遭受了某种巨大的经济损失,顶不住打击就失忆了吧?”
瞿兆迪内心震惊,但吊儿郎当的姿态已经定型,以致任何时候看他,都觉得他够拽,现在也是如此。他撇着嘴质问王鑫宇,“好像我的行程延期,是经你亲批,并且还在三团司令部备了案的,这些记录不太容易给抹去吧?”
“哦?有这样的事?哎呀呀,那可能是我记错了!抱歉抱歉,既然你还有疑问,咱们就当面把话讲清楚,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份记录!”王鑫宇用夸张的口吻连连道歉,看样子是誓要让对方死得心服口服。但他越配合,瞿兆迪就越觉得不对劲,隐约感到他是在挖空心思地激怒自己。
王鑫宇从横跨腰间的便携式军包里取出电子办公簿,点击“全息投放”后,从瞿兆迪加入三团的那一天,直到目前为止,所有提交的申请记录都以流水帐的形式,一项项在琼斯眼皮底下滚动。
瞿兆迪质问王鑫宇,其实也别有目的,就算那老痞子没装模作样地掏办公簿,他也能猜到记录早已被篡改。琼斯不像是个傻瓜,逼那老狐狸在他面前露出尾巴,日后他自会去查清真相。
果不其然,记录流水从第一项跑到末尾,也没出现瞿兆迪最后一次出行的延期申请,而他的回程,从深夜时在树林里与雪地飞燕会面,到走进防空洞召来兰德控制的吉普车,再乘坐光流穿梭机与胶囊电车抵达三团驻地,记录得是滴水不漏。
“太空军的卫星跟踪系统追查到你与复活者碰面,两个人还鬼鬼祟祟的,不是干见不得人的勾当又是什么?如山铁证面前,你还敢矢口抵赖,就不怕罪加一等吗?”王鑫宇和善的面容忽然转成厉色,音调也提高了八度。
瞿兆迪假装给他吓倒,同样用夸张的表情对琼斯说:“我的上帝,看来在地面上干的坏事太多,我竟然把这一件给忘了!你们来拷我吧,拷紧点,你老板我可是属耗子的,只要有缝就钻得出去!”边说边叉开两脚,专等士兵们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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