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月澜对耶律隆是真有几分歉意,换位思考,假若自己是耶律隆,可能就掉头走了。所以她对耶律隆也没抱多大期望,如果耶律隆因此觉得她不合适,她也非常理解。
“好,若有需要,尽管派人来寻我。”不想耶律隆答应的很干脆,速度出乎她的意料。
也是,耶律隆在辽国也算位高权重。这么客气算是给足了面子。
乌月澜淡淡一笑,耶律隆吩咐侍卫牵出马来,两人在门前告辞。
“左贤王,可要去见大王?”蒙日问道。
蒙日一直站在一旁,乌月澜同耶律隆的话他都听到了。蒙日本是大月王身边的老人儿,大熙国公到访,这事儿是得让大王早些知道,不过他现在归属乌月澜,只能提醒一番。
乌月澜是要去见大月王,不过在去见大月王之前得先弄妥褚直这一行人。
“稍后我去见大王,你去找里头那个干瘦老头,把他带到后院。”乌月澜说的是胡太医。
褚直一行里除了侍卫就是侍从,根本不像出使的样子。
胡太医也正要找乌月澜,虽然留下了,可一切所需之物,没有乌月澜的命令,这的人根本不给他们。
胡太医被蒙日带到后院,乌月澜已经在明间等着。
胡太医进去一看,乌月澜坐在桌边,对面虽然还有一张椅子,但桌上只搁了一盏茶,还在乌月澜的手边。
胡太医立即单膝下跪,按照大月族的礼节给乌月澜行了个大礼:“大熙使臣胡绍见过左贤王。”
乌月澜原是想着给胡太医一个下马威,叫他知难而退,不想胡太医看的通透,当即按她的意思做了。
瞧着胡太医面满尘土,两鬓微白,真不晓得褚直这个祸害是怎么把胡太医也给带到这里的,当即也不跟胡太医虚以委蛇了,直接道:“我不会留你们在这里的,既是使臣,大月王自会安排你们住处,一会儿我去见大月王,将你们到来的消息禀告于他,你们好自为之吧。”
胡太医没想她如此绝然,原是思谋着慢慢劝解,一时那许多话凝在胸口,不知先说哪一句。
乌月澜打定主意不给他动摇自己的机会,立即向外面叫道:“来人,备马。”
胡太医一急,顾不得礼节,站起来拦住乌月澜,却被乌月澜刀锋一样的目光看的一哆嗦,不过仍是道:“左贤王如此安排,我等自然感激的很。不过我家国公现还在昏厥之中,他这病……左贤王也知道,一个不慎,万一有个意外,岂不是令左贤王难办?”
胡太医说话越来越流利:“左贤王若是去见大月王,本使臣可跟左贤王一起,先致以我大熙皇帝的盛情问候。”
胡太医早年在太医院,穿梭往返后宫、庙堂之上,这谋划策略,拿起来还真是一点不差。唯一有点难度的是顶住乌月澜杀人的目光,但想到出发前老太君的叮嘱,胡太医硬是激发潜能,超常发挥顶住了。
“那好吧,也给胡大人备一匹马。”半响,乌月澜道。
上梁不正下梁歪,褚家这一家子都成无赖了。
“还有,左贤王莫急。我家国公熬药的柴、炭……还有大家伙这一路饥肠辘辘,衣裳也脏了……”胡太医追着道。
乌月澜一回身,胡太医急忙停住,乌月澜看到他帽子边缘翘起的一缕头发一半都白了,还透着油腻。
乌月澜眼皮向下一动,呼出一口气:“来人,给他们些柴、水、米面,至于其他的,等我见过大王后再说。”
虽然给的东西不多,胡太医也松了口气。来日方长,徐徐图之。
胡太医跟随乌月澜去见大月王。那大月王断了一臂,回到海珠城后又先布置大月族各部严加防守,才刚刚歇下。听说有大熙使者到,大月王躺在床上沉思了一会儿,却是派人出来道大王已经歇下,请左贤王代为接待大熙使者,等他好些了再接见使者。
这大出乌月澜意料,可大月王又真是身受重伤,只好命蒙日先将胡太医送回去。
她因不想回去,便自去寻平素交好的大月王族,觅了一处地方歇了一晚,次日便同乌月深一起离开海珠城到处巡查布防西夏突袭。
且说蒙日带了胡太医回去,乌月澜将接待胡太医一行诸事都交到蒙日手上。蒙日原来一直侍奉大月王左右,这些事倒是难不倒他。只是一来,大月族对大熙怀有旧恨,二来知晓那褚直与乌月澜的关系,亲眼看起褚直同耶律隆那般打斗,对这大熙国公的印象着实说不上好。故而对待胡太医等人只是淡淡的。
好在胡太医一行在前院安安静静的,除非必要,也基本不怎么麻烦蒙日,与那日揪住耶律隆疯斗截然不同——日子一晃就过去好几日了。
这日,褚直靠在床头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放下碗又向外瞄去。
胡太医接了碗连忙劝道:“国公爷,这都住进来了,早晚都跑不了的,您且把身子养好了。”
其实褚直身子已经好了,胡太医很觉得不可思议。那日才进了莫桑草原第二天,就被一群疯牛把人给冲散了,胡太医当时只觉得褚直八成是完了。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么回去是没法给老国公、老太君交差的,所以他们在草原上找了半个多月,后来,抱着最后一丁点希望找到了海珠,没想到真给王乙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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