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附耳对孟昭说了几句。
原来这李岱自从到了凤阳府,被孟昭引荐给褚直,又跟孟昭入了军营,他本性聪颖,善于察言观色,加上相貌不俗,虽不过短短两日,却将顾二娘、明柔、褚直三人纠缠情况打探的清清楚楚。
李岱见褚直匆忙将孟昭调守嘉阳,便推测是为了顾二娘之故。
褚直愈是想瞒,他愈是要挑破,故而给孟昭出了一计,让孟昭去求顾二娘。
孟昭经李岱几番挑拨,虽处于暴怒边缘,却没失去理智。
“那女人善妒,心地不仁,你让我去求她?”
李岱劝道:“欸,统领你既明白褚将军是为了什么,怎么不明白只有她松口了,将军才会听从,这样一来,将军也会知道你会守口如瓶,他只要对你放了心,自然就不会派你去嘉阳了。”就孟昭这个暴脾气,不愁到时候点不着,看姓褚的如何收场。
孟昭道:“那我现在就去。”
李岱:“我同将军一起。”
不提这两人往顾二娘大帐去了。先说褚直,他安排了孟昭去嘉阳守粮仓之后,仍在思考有无遗漏之处,这时一士兵急匆匆走来,到了面前对他说:“太子殿下请您过去一趟,凤阳王同永雅公主到了。”
永雅公主是明柔郡主的母亲,褚直眼珠动了动,直接跟士兵去了。
此时在云和大帐中,永雅公主正跪在云和脚下不起。
永雅公主是文华帝最小的妹妹,不同于永真、永平,她远嫁给了凤阳王。云和久扶不起,只好道:“那我去试试吧,不过成与不成,姑姑不要抱太大希望。”
永雅这才转悲为喜,心里却在诧异,她原本以为自己一跪就能成的,哪知云和却也没个准话,但她也看出不能再跪下去了,否则惹烦了云和得不偿失。
因为褚直尚未过来,云和打算过一会儿再去劝说顾二娘,先派了一个士兵过去看看顾二娘在不在帐中。
顾二娘正在帐中,不过还有一个人在,是顾如虎。
“家中我已经安排妥当,你这几日不回去便是……”
顾如虎先说了家中情况,一顿之后道:“国公、王宁昨日都到家中拜访爹和娘,爹娘的意思是既然郡主对你有救命之恩,想叫你忍一忍,不过我看他们也犹豫不决的,你的事情还是你自己拿主意。”
顾如虎比顾山夫妇更了解顾二娘,也看的明白。不能说顾山夫妇没有远见,而是无论是被休,还是和离,女人以后日子都不太好过;褚直又未曾对顾二娘不好;身份高贵的郡主又丢了一个孩子。顾山夫妇已经茫然不知所措了。
“我知道了。”二娘道,流言一起,她就猜到会有人去说和。
“哥哥我一直都站在你这边的。”顾如虎拍了拍她的肩膀。
昨日王宁说就是皇帝也有三宫六院,皇后不得也帮皇帝打理吗?那才是贤淑的表率,顾如虎险些唾他一口。
崇吾山的比翼鸟,只有一只翅膀和一只眼睛,雌鸟和雄鸟合并起来才能飞翔。他妹妹不需要雄鸟就能高飞,又何必委屈求全?
兄妹二人正说着话,外头士兵忽然报:“孟统领求见。”
二娘道:“进来。”
二娘并不知道谁是孟昭,抬眼见一个身长九尺,铁塔般的红脸汉子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白面书生一样的士兵。
虽然不晓得此人是谁,但都是义军人马。二娘坐在案后问道:“孟统领何事?”
既然到了这里,孟昭就依李岱所言单膝跪下道:“末将有事求顾将军。”
李岱也跟着跪下,他进来时偷眼打量了两眼顾二娘,见她未着铠甲,英姿飒爽地端坐案后,颇有几分颜色。
“哦?什么事?”二娘问道。
“末将不敢说一身是胆,却也有一身武艺。为了大熙,情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可褚将军非要派我去嘉阳镇守粮仓,末将斗胆请顾将军代为转寰。”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孟昭是怎么想的找到她这里,难道不知道军令如山么?
二娘眉毛一挑:“上阵杀敌是保卫大熙,镇守粮仓就不是保卫大熙了么?这是褚将军的命令,恕我爱莫能助,你还是回去吧。”
孟昭没料顾二娘问也不问,一句话就把他打发了。
李岱在旁边急道:“顾将军,孟统领是真的想上阵杀敌啊!”
二娘心烦褚直治军不严,沉着脸道:“你们还不走?非要我把你们送到褚将军那里么!”想想觉得这孟昭状态不对,褚直派他去镇守粮仓莫要再出了乱子,转而道:“来人,把孟统领送回去。”
孟昭勃然大怒,从地上一跃而起:“顾二娘,我今日要代将军好好教训教训你!”
顾如虎上前拦住孟昭,跟孟昭对打起来,把顾二娘面前的案桌都给掀了。
李岱躲在一边,不停地喊道:“孟统领,您冷静一些,将军毕竟是个女人!”
庄熊儿几个就在帐外,听见里面吵嚷进来一齐把孟昭给按住了。
孟昭虽被按住了身子,却如疯牛一般用发红的眼睛瞪着顾二娘。
顾二娘把掀翻的案桌掀起来放好,重新坐下,问孟昭:“你刚才说什么?替谁教训我?”
孟昭怒道:“你个妒妇,若不是为你,将军怎么会罚我去看守一个破粮仓!”
庄熊儿等人使出力气去压那孟昭。
二娘示意众人不要苛待与他:“你去镇守粮仓是你家将军的意思,我又不管你中路兵马,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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