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柔郡主回到自己的院子时已经过了子时,看到褚直在屋里等着她时脸上露出意外,心里却没有一点惊讶。
褚直看见明柔郡主回来,眉宇间难得露出缓和之色:“郡主,你回来了。”
明柔郡主想了一下新婚被冷遇的妻子见到丈夫该是什么模样,有些怯怯地往后退了一步。
褚直眼眸一暗,对明柔道:“现在夜已经深了,本该让郡主好好休息,不过有些话我想跟郡主说说。”
明柔还道他要像那些男宠以色侍人,不想他这般正气,不过她见惯了各种媚色,反觉他这样样子对自己更有吸引力,心中一动,怯怯道:“夫君,你想说什么?”
褚直见她一直很胆怯的样子,不由忆起山洞里的情形,觉得明柔做了什么手脚的可能性并不算大。他心下微叹:“你过来坐……”
褚直掂起桌上的茶壶给明柔倒了杯水,明柔鼓起勇气接了放到唇边啜饮了一口,发现水是温的,看来褚直是刻意等着她的。
“郡主,以前我没有告诉你二娘在青州是我考虑不周,我也是担心她冲撞了你……”褚直斟酌着用词,唇舌间颇为滞涩。
明柔静静听着他说话。
“你我既结为夫妻,当日我也同你父王许诺不分先后、大小,我会同等对待你们。她今日待你不敬,我替她向你赔罪,希望郡主不要责怪她。日后郡主与她相处,便会知道她是个直来直往、性子单纯的人,若是她脾气不对,郡主让着点她就是……”褚直端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酒杯敬明柔郡主。
明柔郡主忙放下茶盏改接酒杯,心里冷若寒冬。这个褚直,说是不分先后、大小,却让她让着那村姑,当她是三岁小儿么?
但是她面上却柔柔一笑,乖顺道:“我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我哥哥……”明柔似极力思索,抬头望着褚直坚定道:“我明日一定会会好好劝劝他的,让他同意发兵。我既然嫁与夫君,便是想与夫君白头偕老。古有娥皇女英,今日我也愿同姐姐一起鼎力相助夫君。只愿夫君明白我的心意。”
明柔郡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面颊上立即染上一片红霞。她放下后立即抓起酒壶,似乎还想再喝一杯。这个时候,只要有一点怜香惜玉之心的男人都应该拦住她。
没想到褚直没看见似的道:“那好,郡主你早些休息。我还要同太子商议西夏探子的事。”
商议个屁!等褚直走后,明柔郡主一把抓起那酒壶砸到墙上。褚直,咱们且等明日!
褚直是要找云和,不过他过去的时候,关于西夏探子的事儿褚陶跟云和已经说完了。褚陶早料到褚直回来,看见他长叹了口气。
云和也叹了口气。但凡别的女人,云和都觉得褚直留在明柔郡主那儿也无甚关系,可偏偏顾二娘是他皇祖母。
“直儿,你早些回去休息吧。”看到儿子鼻青脸肿的样子,褚陶不心疼是假的。
“是啊,这儿没什么事儿了,吴奇现在也不打算跟我们商量,有什么事儿明日再说。”其实云和怀疑自己也将度过一个难眠之夜。
“不,爹,我有话跟你说。”褚直对褚陶道。
云和见他父子有话要说,就自己先走了。
“爹,褚渊曾经想杀你,你知道吧?”褚直不放心的就是这件事。
褚陶点点头,这是他造的孽。
“你知道就好,那我走了。”虽然父子关系有所缓和,呆一起的时间长一点褚直仍是感觉不舒服。
“小兔崽子。”褚陶看他走了在后面骂了一句,然后脸沉了下来,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当初褚渊无意间窥见罗氏,质问他为何要害罗氏,两人争斗中,他不慎被褚渊击昏。后来褚渊对他起了杀意,再后来流放到梅州,褚渊只怕早就恨他入骨,这次他投靠凤阳王义子,还不知道是打的什么主意。
褚陶想到这里,手指在桌上叩了三叩,梅玖立即从外面进来了。
“怎么样?”褚陶问道。
“老四戒备很重,他跟吴奇寸步不离,今晚就宿在吴奇房内了。”梅玖道。
褚陶皱眉坐在椅子里。
梅玖见状道:“三少奶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三爷是为天下大计才娶的郡主,她应该能够理解。”
褚陶摇了摇头:“你看今日二娘行为虽有些出格,却并未对吴奇和郡主做什么。她是个心里有数的人。现在的难处不是二娘,是吴奇要我褚家休了二娘才肯发兵。”
梅玖皱眉:“三爷跟三少奶奶感情深厚,三爷想必不会答应。”
褚陶点点头:“所以,我们得另外想个法子让吴奇发兵。”
方才褚陶跟云和谈的就是这个问题。褚直虽然没有参与,但他心里想的也是一样。虽然明柔郡主答应明日好好劝说吴奇,但时间紧迫,等不及那吴奇回心转意,还有褚渊必会从中作梗,他必须另想法子。
褚直回了自己暂住的厢房,闭上眼看见的就是二娘,他翻来翻去索性把眼睁开了。他不能坐以待毙,让别人来掌握自己。吴奇不发兵,他就必须想办法逼吴奇发病。
他在屋里走来走去,不停地回忆前世。前世他死的时候,大熙已经经历了襄、文两王之乱。云和是怎么登上帝位的?谁是云和的肱骨大臣?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王甲在外面看着那投在窗子上不停晃动的影子。直到天际微亮,褚直仍是没有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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