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直情急之下忙拽住二娘的手腕,瞪了她一眼,从被锅盖盖着的角落里端出一只特大号青瓷碗,里面装着热腾腾一碗鸡汤面,上面还有一只鸡腿。
褚直把碗放在案板上,又取了筷子。
二娘就势坐下接过筷子,埋头吃了起来。
虽然朝夕同饮同食,褚直还是百看不厌她吃东西的样子。她吃东西的样子其实蛮秀气的,只是嘴巴略动几下东西就不见了。好像才几筷子,满满一碗鸡汤面就下去了一多半。
感觉到褚直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二娘抽空抬了一下头,褚直看到她因为吃热汤面,整个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就从袖子里取出帕子帮她抹了。
二娘等他擦完才低头把剩下的面和汤给吃了,一颗葱花也没有剩下。
一碗热腾腾、香喷喷的面下肚,那些不快似乎都跟着吞了下去,剩下的只有胃被撑满的温暖和踏实。
她早已感觉出褚直并没有生气,只是故意逗她;而褚直亦知她已明白他的用意。
“我洗碗,后头烧的有热水,能洗澡,别忘了拿换洗衣物。”褚直伸手把空碗收了过去,放在锅里添水洗了起来。他语调平常,好像做了无数遍这样的事情。
二娘从背后看他修长的十指灵活熟稔地抓住丝瓜瓤沿着碗边一转,那碗就干干净净的了。
“好,我去洗了。”这种氛围二娘不想打破,看了一会儿才道,她是该洗澡了,浑身臭臭的。
出了厨房,二娘看见上房里几个人聚在一起抹牌,大家现在这么一起生活挺好的。
她自个儿拎了热水到净房,泡在水里觉得跟神仙也差不多了。方才小睡了一会儿,没多久身子直往下坠,感觉嘴快接触到水面的时候,正想往上提提,一双手抢先提住了她。
“别洗头发,天晚了干不了,明天会头疼。”
是褚直,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竟然一无察觉。
“你都快睡着了。”褚直随意地说道,从旁边的小凳子上拿起专门洗澡用的丝瓜瓤给她擦起背来。
二娘习武之人,非常警觉,他跟她同床许久才能近身抱着她睡。她能疏于防备说明她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窝。
丝瓜瓤擦在背上,并不刮人,但比刀子还让人不自在。褚直这厮,披着一张美人皮,却越来越不要脸,装的跟不是第一次帮她擦背似的。
“你今天没少跑路吧,看,有些泥。”猛然伸到面前的手指打断了她的思绪,让她脸有些发烫。
这不对啊,不该这样啊!
“腰酸吗?褚德过来时都给我讲了,他那么大个子,亏得是你才能扛得动他,一会儿我给你捏捏……”
这厮怎么回事,别对她这么好啊,感觉到那手滑落在腰际,她不自在地扭了扭。
褚直感觉到她的动静,不动声色的把手重新放在了背上:“你看你最近都瘦了,明个儿想吃什么,给我说,我给你做,你不是想尝尝插食吗?其实那个没什么意思,就是把吃的都挂在上面,我最近琢磨了一道红烧肉……”
能不能不要说吃的,她又感觉饿了。
“栗子,肥厚相间的五花肉,至少要五层……”
二娘口水流到嘴边才猛然发现胸前多了一只手,那手跟检查五花肉是否符合要求似的把高地的每一处都捏在掌心,甚至还想看看能不能从掌缝里挤出来。
混蛋!二娘看到他眼里那种饥渴的光芒不比自己嘴边的口水少。他是她的,她也是他的,且抓的她也很舒服,竟没管住嘴把话变成了:“你刚说选什么样的五花肉?”
褚直眼盯着那两团,他本来不想这样的,可是他错了,他大大的错了。这么长时间他都觉得这是馒头。馒头有这样细腻,这样柔滑,让他产生一种会从指间滑出去的感觉吗?不管他怎么揉搓抓都能恢复成原形,顶上的花蕾还能渐渐在他手心挺立。
“要选……大、白、嫩的……”应该也很甜,他忽然想尝一尝。
二娘脑子跟进了热腾腾的水汽一样慢了半拍,等被噙住了了已经来不及想赏他一个“弹雀神功”了。
浴桶里的水一下泼了出去,把地面弄湿了好大一片。
临近五月,算上冷,可也算不上热,沉浸在选什么样五花肉的褚直总算记起这不是卧房,松开那块上好的,用酒腌过的五花肉,拿了他的外袍胡乱把五花肉擦了一通,裹着就往卧房扛。
好在那几个人个个都是机灵鬼,院子里空荡荡的把地方都给让出来了,否则谁要看见五花肉的脚丫子,他明天就得给谁上眼药。
“不行,我累了。”五花肉发出颤抖的声音,她本该生龙活虎,奈何这厨子火力太猛,竟变成了案上鱼肉,不过为了保持尊严,勉强出声抗议。
不过厨子这次极其狡猾,冷笑道:“不用你动,我伺候你。”
嫩生生的脚丫子还在往下滴水,褚直解下自己湿了一半的衣袍擦了擦。五花肉躺在床上,等了许久不见厨子拆开她最后一层包装,不免觉得寒冷或者羞耻,想找个什么东西把自己掩盖起来。
这时,足尖上一阵温热柔软,她一下魂飞魄散,原来贪嘴的厨子已经等不及将她做熟,从脚指尖开始了大口生啖。这一发现使得她差点叫出声来,旋即记起肉也要有肉的尊严,而那狡猾的厨子似乎发现了这块五花肉不一样的味道,吞咽的更加卖力,痒的她十根脚趾都伸的直直的。五花肉全身跟撒了太多的盐一样,冒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水,全然腌透了。此时,厨子才拿出了他真正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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