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刚把枕头抽出去,褚直就动了,不客气把头埋在她怀里:“再睡一会儿。”现在万事大吉,只等着太子被废、东山再起,到时候该他的一样也少不了。至于现在,当然是跟二娘生孩子重要。
二娘怕再不下床他又要给她科普“头一天犁过的地第二天最好再犁一遍”,推开他站在床下穿衣裳:“昨个儿庄师弟送了信给我,我得去严霜那儿拿银子。”
褚直见犁地无望,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心里知道她是不能闲着。想跟她说两句,困意上头又睡了过去,可见他想的事儿也不是很重要。
结果没多大会儿,他被外头吵醒了。谁这么没规矩,不长眼,不知道种了一晚上地的农夫需要休息吗?
褚直披着袄出去一看,大家伙都围着桌子吃呢。堂屋中间桌子上摆满了热腾腾的包子、肉饼、炸撒子、馄饨,还有一大盘子二娘爱吃的油炸奶香小馒头。
“爷,您醒了,快来趁热吃。这可都是您的‘粉丝’送的。”“粉丝”是王乙刚跟二娘学的一个词。
“粉丝?”褚直不解,他没有叫“粉丝”的朋友啊。
二娘一手拎着一个五层食盒进来了:“你起来了,回头你得谢谢状元楼的苏姑娘、秋月阁的李姑娘,前街大张记的陈三娘,麻子坊的乔员外、刘员外,还有……”她看了一眼手上的帖儿“冬儿姑娘、仙儿姑娘、承你救命之恩的张大哥和最仰慕你的可爱的孟大娘。”
二娘刚洗完脸,王甲就喊她出去。开院门看见摆了一地的吃的,还有七八个抬着食盒的酒楼伙计,亏得她也算见过些世面,很快明白过来这都是如玉公子在兰玉会上收获的粉丝来给偶像送早饭来了。
到底是古代的粉丝太贴心,还是她家波斯猫太浪啊!
什么可爱的孟大娘,褚直伸手接过去一看,扔桌上了,上面还真写着“可爱的孟大娘”,这脸皮……
“我正想跟你说……”褚直记起自己想说的事就是这个。谢蕴和司马瑶以前跟他提过,送早饭什么的还不算疯狂,他俩还收到过剪下的头发、穿烂的鞋,臭得不得了的袜子。不过这都比不上从送的食物里吃到一颗牙惊悚。
“把自己的牙敲掉放在饼里?为什么?”送早饭还不够疯狂,还要送牙?
“咳咳……那是因为现在青楼很流行送牙示爱。”褚直小声解释道,嗓门接着拔高了:“总之,你要知道,就算是牙,也不是人人都能收到的。”言外之意就是她男人现在有名了,靠着名气也能养活她。
二娘飞快地看了他一眼,你们古人真会玩。
“那来一个客人送一颗,岂不很快没牙了?”
“一般都是男人送女人,要不要我送你一颗?”褚直在想她随身携带着他的牙感觉好像很不错,最好是挂在脖子上。
二娘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你是倌儿还是我是倌儿?门牙你给吗?”
褚直八斗之才全噎在喉咙口了。
二娘回过头吩咐李桂等人:“以后那种偷偷放在门口的吃的一概不收,只收酒楼送来的。东西先检查过了再拿进来,不值钱的一概扔掉。”这样总不会吃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褚直摸摸嘴去睡回笼觉了。
二娘粘上胡子后就戴着帷帽出去了。
褚寒远远看见那个在兰玉会上大骂褚直的年轻男人从胡同里走出来,急忙转过身去。
这个男人他不会认错,他是从褚直的院子里出来的。当时他骂了三哥,后来又跟三哥一起救了他,是三嫂,不会有错了。
褚寒想叫住她,话到嘴边,又失了勇气,等转过身来,二娘已经走的不见影了。褚寒站在角落里咬紧了嘴,他在这站了一会儿,就看见十多个人往三哥家送礼。他来的匆忙,什么也没有带。
三哥离开了国公府,照样过的很好。
他以前想偷偷来看他,但每次想到母亲和哥哥,就把念头给按了下去。
三哥怎么不会是父亲的儿子?虽然九娘说的唾沫乱飞,他心里却是不愿意听的。他脑子里一直停留着“第一次”见到三哥的情形,他安静的躺在床上,虽然那么虚弱,但看到他进来,还是和气地冲他一笑。那个温暖的笑一直停留在记忆力,可是后来,他长了了,渐渐感觉到四哥的落寞,九娘的愤怒,府里人的嘲笑,还有母亲沉重的希望。他也渐渐“讨厌”起三哥来。
可他真正“讨厌”三哥吗?三哥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儿吗?
三哥什么都没做,他们却讨厌他。
只见过三哥一面的人都能为三哥折服,十几年的家人却盼着他死?
就这样,三哥还是没有抛下他不管。要不是三哥,他肯定死了。
褚寒觉得什么东西从他心里奔腾而出,他现在有什么颜面去见三哥?
褚寒猛地掉头就走,走了几步,转过头来又看烟袋胡同,最终大步离去。
这一切,在屋里睡大觉的褚直当然不知道。
正如他在兰玉会之前所谋,即使兰玉会只有一天半,他的名头也打响了。谁要想害他,动手之前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转眼到了四月份,距离兰玉会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外头柳树都嫩绿如云了,这一个月两人过的算是很悠闲。
那天庄熊儿用严亭遇刺的消息引走严霜,严霜当时很生气,后来知道是二娘发现了可疑之处特意让庄熊带她走,且他俩刚出去,蕉园就起火了。所以严霜再见到二娘时对她崇拜的不得了,不但把三百两银子如数给她,还左磨右磨要跟着她学武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