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此行考察队中的大多数专家学者们来讲,天亮后的楼兰遗址,大漠风光,实在是太震撼了。
被苍凉而伟大的历史遗址所吸引,他们顾不得简单的洗漱,顾不得旅途劳累至今没能好好休息,顾不得去吃点儿早饭,纷纷拿了相机、画册,一些精密的考古工具,兴冲冲地走向每一处残垣断壁,去亲密地接触历史文明的遗留。
杨景斌也是第一次到楼兰遗址,甚至是第一次到着荒漠戈壁之中,他缓步而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每一处的细节。
队长贾生岭突然追上了杨景斌,皱眉颇为担忧地说道:“杨教授,你的学生温朔怎么不见了?”
“啊?”杨景斌扭头四顾,像是在寻找温朔的身影,却是在看到了埃文·查尔斯的身影后,旋即微笑着对贾生岭说道:“没事儿,不用担心那小子,他丢不了。”
“哎呀。”贾生岭有些生气地说道:“这里天气变化多端,现在看着好好的还不会出什么问题,万一突然来了沙尘暴,与大队伍失散的人,会很危险的。”
杨景斌全然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道:“没事没事,不用管他,一会儿他准会自己回来,那小子野,根本抓不住他。”
“那……”贾生岭无奈了。
胖子在这片遗址的外围,迎着愈来愈毒辣的日头,踏着细碎的沙砾、时而站在沙丘上远远眺望着这片遗址的轮廓,时而望向起伏不尽的荒漠与天接壤的那一线。
人,在这种环境下独身时,会格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天地寰宇、荒芜大漠之中,一个人,其实和脚下的一粒沙砾,没有什么区别。
气温上升的很快。
盘膝坐在一处沙丘上的胖子,却浑然不觉,也没有修行与天地相参,只是静静地,感悟着玄法、天地、阴阳、五行,领会着很久很久之前的先人们,留下的简略至极,却又包罗万象无穷无尽的玄学知识,八卦、九宫、天干地支……
在荒芜的沙漠、戈壁中参玄悟道,根本不在来时的计划范围中,也从未考虑过这么做。
一切,来得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快到中午时,贾生岭终于按捺不住,再次找到了正在简易帐篷下和各国的专家们兴致勃勃讨论遗址历史和文明的杨景斌,这家伙上午的表现比外国的专家学者们还要兴奋,几乎没有停止过他的考察,好像恨不得在这里定居似的。
看到他们正聊得火热,贾生岭决定不再去和这个对学生极度不负责任的杨景斌商量,自作主张安排了三名工作人员,驾车到附近的荒漠中寻找温朔。
温朔走得不算太远,而且这家伙目标大,所以坐在沙丘上的他很快就被工作人员发现了。
远远看到胖子坐在沙丘上,工作人员着实吓得不轻。
此时此刻,气温已经上升到了三十九度,地表温度更是达到了可怕的的六十度——这还是轻的,在这片广袤的大漠戈壁中,局部地区最严重时,气温能达到四十五度,地表温度更是会升到七十度,那是足以把鸡蛋直接烤熟的。
而在这样的环境下,温朔却顶着当空的毒日,坐在滚烫的沙丘上晒太阳……
这他妈简直是作死!
人很快就会被烤得脱水成干的!
越野车咆哮着冲上了沙丘,在温朔有些错愕和被打搅了清修的一丝恼怒注视下,三位工作人员神情高度紧张和惶恐地从车上冲了下来,一个人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子。
“温朔,温朔你怎么样了?”
“不要动,来,先喝口水……”
唰!
一把大伞撑开遮在了温朔的头顶上。
温朔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禁心生歉疚,赶紧摆手满脸歉意笑容地说道:“没事没事,你们别担心,真不好意思啊……我,我就是走得累了。”说到这里,他微皱眉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略显惊讶地说道:“恰好这里的沙子没那么热,我就坐下来歇息会儿,那,之前我一直有喝水的,水是刚喝完没多久。”
“哎你别乱动。”
“咦?好像真的没事儿……”
“这里的沙子怎么会凉?”
三人颇为诧异地蹲下身摸了摸温朔刚刚坐着的地方,发现还真是古怪,方圆大概也就有一平米左右吧,手感温度也就十几度左右的样子,相对周边温度来讲,完全称得上是沁凉舒适了。如此反常的迹象,显然会令人感觉不可思议。
温朔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坐的地方,沙子会凉。
但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坐在这里的缘故——具体的缘由,还需要仔细思忖分析。
找到了温朔,虚惊一场的三位工作人员也懒得去想那么多,因为沙子沁凉的这块地方,很快便被四周的炎热吞噬,想必应该是胖子坐在这里,体魄足够大遮下一片阴凉,又或是他出汗太多浸湿了沙子蒸发带走热量等等原因吧。
甭管合理不合理,反正在这片沙漠和戈壁中,任何反常的现象,都他妈是正常现象!
炙热的天气,让众多专家学者们,终于褪去了之前的兴奋,随之而来的,便是昨夜旅途及上午忙碌之后的劳累困乏,他们在简单的帐篷和特制的躺椅上,被高温蒸烤着睡去。
但随同的工作人员,却不敢有丝毫的睡意,他们时刻关注着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专家学者的身体状况,生怕出现什么问题。即便是有充分的物资准备,可是在荒漠和戈壁中,出现一丁点儿的小状况,都有可能导致人员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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