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余晖如一首风物诗,轻盈地掠过郊区的灌木丛,换来夜色暮暮的降临。夜风温柔,带着浪漫的末路意味席卷而来,从空旷的街道到四下无人的酒店。
萧微漾便是在这样的夜色彻底降临前,来到了剧组所在的酒店。
他是自己开车来的,开的车很低调,普通的黑色SUV,没入人群中都找不到的那种车。他从车里寻到了一顶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正好遮住眼睛。
棕发少年径直走入大厅,进行访客登记,一路乘坐富丽堂皇的电梯来到韩起倪所在的楼层,走在厚重的地毯上,像只猫般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萧微漾来到韩起倪的房间门口,刚想按响通讯铃,却在抬手的时刻眉毛一挑,径直打开未锁的房门,走了进去。
韩起倪不知为何,没有开灯。
一开始只有走廊上的灯光隐隐地照亮门口的地毯,待到厚重的木门彻底合上之时,只留下一地的黑暗。
李旭南这具身体里的眼睛术后本就不好,萧微漾乍一陷入黑暗,几乎是个睁眼瞎,就连巨大落地窗透来的潺潺月光都无法拯救他——不过他一点都不慌。
在三秒钟后,如萧微漾所预料的那般,一双冰凉的手覆住了他的眼睛,属于少年的清亮嗓音伴着清浅的呼吸声,吹响在萧微漾耳畔:“惊不惊喜?”
萧微漾一路摸上他的手,将那双手握在掌心,从眼眶上拿下来——
这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的并非一片漆黑,而是点点烛火。
淡红色的蜡烛绕成一个心型,烛火伴着室内的微风摇动,在蜡烛的四周散落着正红色的玫瑰花瓣,香氛扑鼻,营造出了相当浪漫的氛围。
韩起倪从背后抱住他,两人双手交握,白莲花垂眸看着萧微漾的手。
韩起倪本身的手已经足够好看了,还带着少年青春期特有的舒展——但因为从小的家境困窘,还是留下了几条相当隐蔽的伤疤。相较起他的来,萧微漾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完美得就像一件艺术品。
萧微漾废了一些功夫才把他从肩膀上弄下来,走到爱心烛火圈中的桌子前,端起了已经倒好红酒的高脚杯,轻摇了摇。
暗红色的液体在玻璃壁上反射着动人心魄的颜色,衬着烛火的半明半灭,看上去更像是他的眼睛,盛满了一片漂亮的琥珀色大海。
萧微漾单手端着酒杯,模样看上去矜贵又高傲,却始终没有动上一动,他开口问韩起倪:“怎么今晚这么有情调?”
韩起倪就坐在床边,闻言仰头看着面前的少年,几乎要将自己溺死在那片浅色的海洋里,不由自主地回答了对方的第一个问题:“你的眼睛不能见强光,看,这样是不是就正好?”
烛光和酒精是两样太过危险的东西,它们很容易无中生有,从小见大,滋生出一些不该有的情绪。
白莲花的少年姿态在烛火的衬托下显得更加具有魅力,萧微漾很专注地看着他,俯下身用手拂过对方落下的头发,将它别回鬓边,还用手抚了一把,笑着回应:“是啊,这样正好。”
萧微漾的神态很犯规。
他看人的时候,眼神很深,眸色却很淡,很容易给人生出一种含情脉脉的错觉。
韩起倪无法自拔,他干脆伸出手,端过小桌上位于左侧的酒杯喝了一口,他喝的有些急,到最后干脆咳嗽了起来,脸颊嫣红了一片。
萧微漾目露怜惜之色,他拍了拍黑发少年的背,劈手夺过他的酒杯阻止他继续下去:“怎么了?找我来就是为了喝酒?不是说有问题要问我?”
韩起倪好像被酒精烧昏了头脑,在伸手抢夺萧微漾手中的那小半杯无果后,还想继续伸手去捞桌子上右边,属于萧微漾的那杯——
萧微漾蹙眉,干脆直接仗着手长的优势,直接将自己那杯一口灌了个干净,放回桌子上,看着总算消停的白莲花,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了?嗯?”
韩起倪眨了眨眼,脸颊上的嫣红非但没有褪去反而愈加浓郁,他又牵住萧微漾的手,低头边把玩着边说:“今天进组拍戏,我……我被导演说了。”
萧微漾宠溺地把手给他玩,没有要抽走的意思,诱导性地问:“怎么被说了?”
韩起倪就很委屈地说:“他说我是个木头桩子,根本演不出男主对女主的感情。”
“还有呢?”
“还有……还有我看女主的眼神,一点也看不出爱,连续NG了好几次。”
萧微漾弯起唇角,很是客观地评价:“嗯,《天地恋》的主题就是爱情,你身为男主,却演不出这种感情,的确很让导演头疼。”
韩起倪更委屈了:“……你怎么也说我。”
“——这是官方说法。”萧微漾于是摸了摸他的头,紧接着用了些力,径直将他按倒在床铺上,两人靠的很近,他促狭道,“私人说法是,没关系,我来教你。”
韩起倪的这个姿势可以更加好地看清对方的脸,倨傲的下巴,高挺的鼻梁,或者再往上一点,他最喜欢的眼睛。
萧微漾的这个姿势只维持了十秒,很快他松开了手,将主导权交给了对方:“上一次是我来扮演男主,那么这一次由你来。”
“我现在是你的女主,你爱我,但是你不能说,这是你第一次见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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