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有两辆自行车,足以见得其家境殷实。
幸好有陈淑芬带路,不然她连自己家在哪里都不知道。江夏思来想去,反正男主不在家,她还是先适应了这个身份再说。
一路顺着柏油马路出了陆家所在的小镇,石子和泥土铺成的土路非常颠簸,就在江夏几乎坚持不住的时候,陈淑芬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
江夏没有手表,她估摸差不多骑了接近一个小时。想到即将面对自己不熟悉的家人,江夏心里打鼓。
这一幕落在陈淑芬眼里,反倒成了江夏在婆家过得不开心、受了委屈的表现。都是自家儿子惹的祸,她疼爱地拉过江夏,“夏夏,按理说应该少阳陪你一起回门的。”
想到那不争气的儿子,陈淑芬顿了一下,“答应妈妈,离婚的事情先放一放,你也不希望家里人替你担心,是吧?”
既然给儿子促成了这么一桩婚事,陈淑芬自然是了解过江夏为人的。她担心这闺女待会儿直接说出要和少阳离婚的事,所以先试试江夏的口风。
在来的路上,江夏想了很多。现在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回江家很容易露馅。倒是在陆家更安全,她刚刚嫁进来,陆家人对原主的了解应该有限。等陆少阳回家,他们办了离婚手续,她再搬出去。
更何况,陈淑芬看起来很好相处,她也可以有足够的时间适应新的身份,新的环境。
对上陈淑芬期盼的目光,江夏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陈淑芬兴高采烈地将自行车上大包小包的东西提了下来,红布口袋里有麦乳精,也有罐头、糖果、花生、瓜子,江夏甚至看到一块布料。
“哎!好闺女,我们进去吧。”陈淑芬是真的很喜欢江夏,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护着她。
她可不管外人怎么评价江夏,反正这孩子她怎么看怎么顺眼。
眼前的农家土房结实整齐,黄色黏土混合着稻草做成的泥砖砌成墙面,上面用石膏浆写着一个宣传语: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这房子是江夏两个哥哥要结婚之前重新修的,建在土路旁边,左右和前方都是农田,只有背后才有人家。此刻,江家大门敞开着,门上还贴着鲜红的喜字。
“江朝文,看着点你弟弟。”一个大嗓门的女人吼了一声,中气十足。
“大嫂,夏夏和姑爷怎么还没回来?会不会……他们不回来了?”
问话的女人正在收拾杀好的鸡,养了整整两年的老母鸡黄澄澄的散发着油光。他们一家人很早就起床开始张罗,眼见都快中午了,门口依然没有动静,女人不由得有些心急。
“着什么急?说不定他们这会儿正在回来的路上。”
江家的女主人,也就是江夏的妈妈吴秀群皱了一下眉头,她早上起床眼皮就突突直跳,到现在也没停。都说眼皮跳是不好的兆头,她强压住内心的不安。
“妈妈,是小姑!小姑回来了!”正在玩弹珠的男孩一抬头便看到了自家小姑,他笑着裂开了嘴,向着江夏奔去。
五月初,中午的太阳开始有了火热的气息。身穿土布衣服的男孩子兴奋地跑过来,脸上和手上都是灰尘,澄澈的双眼却透露着亲近和依恋。
“小姑,亲家婆婆。”跑最前面的江朝文在江夏面前站住了脚步,眼神机灵的绕着江夏打量了一圈,然后看向提着红布口袋的陈淑芬。
糖果!花生和瓜子!
陈淑芬见面前的小男孩看到吃食眼睛发光,却礼貌地招呼人,不由得对江家的家教很是赞许。
而此时的江夏看到奔过来的孩子,以及江家人关切的眼神,心头一酸。这个家很穷,但是充满了爱。
听到动静的江家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情,迎了过来,大家相互招呼着。
“亲家母,快进来坐。夏夏回来了,姑爷呢?”他们的目光落在江夏身上,转头只见到亲家母,没见到陆少阳。
大嗓门的女人脸上带着笑,背上还背着一个睡着的孩子。她面色微微发黑,一双大手几乎是江夏的两倍大,一看就是勤劳的妇女。她是江家大嫂胡小兰。
在她背后,一位身材瘦弱、脸色苍白的女人快速洗手之后,端出准备好的糖开水,“亲家母,夏夏,来喝点糖水,瞧你们脸都晒红了。”这位便是江家二媳妇谭亚红。
堂屋中,陈淑芬笑着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江家女主人吴秀群,抱歉地看向热情的江家人,“真是不好意思,少阳刚刚接到部队的紧急任务回部队去了,不能陪夏夏一起回门。”
吴秀群脸上的笑容一顿,“没事,没事,劳烦亲家母跟着跑一趟。”
虽然同为瓦房结构的四合院,江家的泥砖瓦房跟陆家的青砖瓦房有着很大的差别。
头顶的木料一看便是从老房子上拆下来的,间或夹杂着几根新的木料。天井左右两边显然分别是大哥和二哥的房间,正对面是堂屋,堂屋左侧是江家父母的房间,右侧是原主的房间。厨房,猪圈、鸡圈、厕所在正房背后。
眼前的这一切,对江夏来说,都是陌生的。
“夏夏,你没事吧?我咋看你不对劲呢?”皮肤黝黑的江家大嫂关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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