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可能连王圭都不如。
至少王圭不理亏,行的正,言则顺。关键时刻,还能闯宫直谏和皇帝对喷。
可贾昌朝呢?他连这个底气都没有,除了在馆阁里修书,他老贾就再没了别的正事儿。
......
文彦博心说,还是小师叔够坏啊,老贾要是知道了,估计死的心都有了。
忍不住问道:
“那子浩以为,让谁回朝比较合适?”
唐奕无语道:“我的文相公!”
“啊?”
“奕是只一届白身。”
“呃......”
文彦博一怔,随之又尴尬起来,却是得意过头,有点忘形了。
唐奕出这么个主意已经是很“过分”了,要是他再指手画脚的,把什么事儿都安排了,那就是真过分了。
文彦博忍不过多看了唐奕一眼,这句“奕只是白身”,却是太不“唐疯子”了。
不论是之前的辞官不受,还是现在的留有余地,唐子浩开始想的多了,开始小心了,开始不那么肆无忌惮了。
想到这里,文彦博不由暗自冷笑,却是找到了“报仇”的机会。
“子浩的主意甚妙啊......”
唐奕不无得意,“还行吧。”
“然,老夫却不能全用。”
“很好啊,我也就是一时性起想的一个法子,很多地方肯定还没考虑到,陛下与相公再斟酌一番也是应该。”
文彦博闻声摇头,“把贾子明推上内相之职,这是一步好棋。”
空出来的位置,当然是他文宽夫往上再进一步了。
“但是,三司使这个职位......”
“却不能给外人。”
说到这里,文彦博一瞬不瞬地盯着唐奕。
“老夫还是要拉你去当这个财相!”
“噗!”
这老货有毛病吧?怎么还不死心?!
“想都别想,我不去!”两人又绕回到了开始的那句话。
文彦博则是冷然一哼,“哼,你不去也得去!”
“革新是你挑起来的,事到临头你却想躲,门儿都没有!”
唐奕气的指着自己的鼻子怪叫: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你看老子是块当官的料吗?”
文彦博哪肯听他的,“是不是现在你也得给我顶上去!”
“不去!”
“不去?再不答应,老夫直接去找范公说理。”
论起耍无赖,文扒皮可是一点不比唐疯子有节操。
“你爱找谁找谁去!”唐奕猛一甩手,还就和他铆上了。“老师更不会逼着我往火坑里跳!”
“你当我做不出来!?”说着,文彦博真就往外走。“我就不信了,范公的话你也不听!”
“好走,不送!”
唐奕瞪着牛眼目送文彦博出了小楼,心里还真就一点儿都不怕,老师是个明白人,哪能不知他拒官不授的用意?
——————
可惜。
文彦博走了没多大一会儿,贱纯礼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疯子!疯子!”
唐奕抬眼看了他一眼,“你来干嘛?”
贱纯礼往唐奕身边儿一瘫,“闲得无聊来看看你。”
唐奕无语摇头,新科进士都有半年到一年的假期,十数年寒窗苦读,好不容易鱼跃龙门,再怎么着也得让人家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之后,再为朝廷效力不是?
而观澜仕子因为国与他入燕的原因都放弃了回乡,回朝之后,剩的假期也不够回乡了,索性在书院之中修整,等着销假上任,正式为官。
“好好享受吧!”唐奕老神哉哉地念叨。
“等真穿上那身官皮,可就没这么清闲喽!”
“嘿!!”贱纯礼斜眼瞅着唐奕。“我怎么听出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唐奕撇着嘴,“有吗?”
“有!”
“那就算是吧。”
贱纯礼闻声立时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比唐奕更嘚瑟地开口道:“所以说嘛,小爷的同情心果然不能浪费在你头上。”
“你什么意思?”
贱纯礼露出他那标志性的贱笑:“我是闲的没事儿来看看你,但是吧......”
“但是,也是顺道替我爹传个话。”
“呃......”唐奕浑身一麻,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里冒出来。
“传什么话?”
“嘿嘿嘿,让你过去聊聊入主三司的事儿呗。”
“真的假的?”
唐奕心说,老师不能吧?
贱纯礼把嘴岔子都咧到了耳朵根儿,“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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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怀忐忑地冲到范仲淹的住所,唐奕那叫一个憋屈,还没进门就嚷开了:“师父!你不会真把我卖了吧?”
果不其然,厅中范仲淹与文彦博都在。
听唐奕杀猪一般的哀嚎,范仲淹苦声一叹:“大郎,且先帮帮宽夫吧!”
“哦去!”
唐奕瞪着文彦博,一副要杀人的表情,“你特么到底跟范师父说什么了?”
范仲淹是知道唐奕的心思的,也知道他有必要拒这个官。可是,怎么文扒皮才过来这么一会儿,范师父就倒戈了呢?
文彦博可是一点儿和他斗嘴的心思都没有,“我只与范公说了事实,范公深明大义,当然会助我劝你。”
“什么事实?你能有什么事实!?”
瞪着牛眼:“我可告诉你,我师父岁数大了,耳根子软,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
“大郎!”却是范仲淹说话了。
“你且听他说说吧。”
唐奕差点儿没哭出来,“老师啊,你可不能和他一块儿坑我啊!!”
“且听听......”范仲淹也是一脸为难。“听听。”
唐奕无法,只能再看向文彦博,“那我就听听你有何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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