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乌利尔侧过头和他对话时,查管家看到了他光洁的面庞,还有梳理的很是整洁的发型。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乌利尔少爷一夜之间变了个人?
查管家眼神中带着讶异与一丝逐渐晕染开的惊喜。
少爷是想通了吗?
查管家内心无比兴奋,昨晚来的时候,乌利尔就在弹琴,彼时他便觉得乌利尔似乎有些变化;如今再来,变化更明显了!
少爷终于走出阴霾了吗?
查管家很想开口询问,但又有些不敢,这种话到嘴边又被吞下去的感觉,类似近乡情怯,向往却又不敢相向。
最终,查管家强行按捺住内心浮动的思绪,不断的告诫自己:再看几天,再等几天……
等确定乌利尔少爷真的一念通达后,再开口也不迟。
想到这,查管家硬生生的改变了话风,询问道:“少爷今天很精神啊,是在给谁写信吗?”
之所以确定是“信”,是因为查管家看到了旁边的信封,虽然信封上还没有字,但应该是信还没写完的缘故。
乌利尔将羽毛笔随意的插在墨水瓶里,点点头:“是在写信,但写了一半,又有些犹豫。”
“喔?不知是为什么犹豫?”
如今房间已经很干净了,也用不着他来收拾了,查管家索性来到了乌利尔的身后,扮演倾听者的角色。
乌利尔本来没想过求助别人,但不知为何,今天的他心情特别好,倾述欲也比以往要强很多。
再加上问话的是从小最疼爱自己的查管家,乌利尔想了想,便将心中的困惑说了出来:“查管家,昨晚来的时候,应该听到我弹奏的音乐了吧?”
查管家的点点头:“很美妙,不过,我感觉不太适合在光辉教会的人员面前谈。”
查管家虽然没有听出《黑羊告罪曲》的内核,但他隐约觉得,这首曲子或许会被宗教人员厌弃。
乌利尔也没隐瞒,直言道:“这首曲子演绎了一个反宗教的故事。”
查管家沉默了片刻:“这是少爷写的吗?”
乌利尔摇摇头:“不是。”
乌利尔也没有说曲谱是哪里来的,而且,他说实话估计也没几个人信。
“少爷是想要找机会演绎这首曲子吗?这种反宗教的音乐,不太适合在黎明城演绎。”查管家:“要不,少爷去晚灯港进行演出?”
乌利尔:“不,我没有要演出的意思。”
查管家:“不演出的话,那这首乐曲,少爷是有什么疑问吗?”
乌利尔:“查管家有没有觉得,昨天我在弹这首乐曲时,少了一点味道?”
少了一点味道?查管家愣了一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对音乐鉴赏没有太多的了解,只是单纯觉得好听。
至于少没少什么味道,作为外行,查管家实在不太懂。
乌利尔也明白查管家的情况,直接的说出了答案:“这首乐曲其实并非钢琴曲,而是源自竖琴。”
查管家一愣:“竖琴?”
乌利尔点点头:“是的,正因为原版是竖琴,我用钢琴演奏起来,纵然大体完全,可还是少了一点点味道。”
“这首乐曲对我很重要,他或许能够改变我的未来。”
乌利尔也不是胡说,至少他今日的变化,在他看来就是《黑羊告罪曲》的功劳。
“所以,我想要找人用竖琴来演绎一次,最好能完美的复现曲中内核。”
乌利尔说到这里时,指了指摆在桌上的信封。
“我想找个竖琴演奏的名家,来重新复现《黑羊告罪曲》。”乌利尔:“我原本是打算邀请卢兹的,我信也写了一半,但……”
乌利尔叹了一口气:“但我在脑海里想象卢兹演绎这首曲子时的场景,总感觉有些不大搭调。”
查管家虽然对音乐鉴赏不太行,但对于演奏音乐的人,却是很了解。他脑筋一转,便明白了乌利尔的意思:“的确,卢兹虽然在竖琴上是大师,但要注意的是,卢兹的爱人是一位虔诚的教徒。”
“纵然卢兹自己没有表明信仰,可让一个教徒的爱人演绎反宗教的乐曲,这肯定不太好。”
“而且,也不一定能演绎出乐曲里的韵味。”
很多乐曲,只有本性与乐曲里的故事契合,才能演绎出对应的神韵。
让一个对宗教不排斥的人,演绎反宗教的乐曲,就算能演绎出来,也肯定无法达到极致。
一个有所保留的音乐,或许能登大雅之堂,却很难成为真正的艺术。
乌利尔也点点头:“如果想演绎出极致,卢兹的确不太行。”
“可是,如果不找卢兹的话,我也不知道找谁比较好。我认识的竖琴大师,并没有几个,其中技术最好的就是卢兹了。”
这也是乌利尔犹豫的原因。
查管家看着乌利尔满是纠结的神情,他沉思了片刻,轻声吐出一句:“要不,去问问……他。”
查管家没有说名字,只是用一个“他”代替。
乌利尔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他是谁?”
久久没有等到回答,乌利尔转头一看,发现查管家表情有些奇怪,欲说还休。
乌利尔眯了眯眼,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人:“你是说……古莱莫?”
查管家沉默的点点头。
查管家知道,古莱莫很仇恨乌利尔,他也知道为何有仇……一切都源于乌利尔的那位搭档。
乌利尔的搭档,是古莱莫的亲妹妹。
在她没有遭遇意外前,古莱莫觉得乌利尔是个渣男,勾引了自己的妹妹,对他极为瞧不上;后来,妹妹被迫害失踪,纵然古莱莫知道此事与乌利尔关系不大,但他也固执的认为,是乌利尔没保护好自己的妹妹,才让妹妹遭遇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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