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我瞧着, 是不是弘晋阿哥也在里头?”离开清溪书屋之后,王掞忍不住问道。
沈瞭与同来参加会议的富格, 以及列席的大额驸班第敏感的看了他一眼,也被叫来参与会议的鄂尔泰不易觉察的挑了下眉毛。
“好像是?瞧着和弘昪阿哥长的有些像呢。”马齐笑笑, 简单说了一句, 就闭嘴不言了。
戴梓和阿拉木略碰了下眼神, 谁也没说话,李光地权当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只是心中难免叹息, 皇上将弘晋阿哥拎出来, 不知道要怎么安排, 万一措施不当, 反受其害,那可就糟了。
大臣们心下疑惑的时候,胤禔还带着子侄回忆往昔:“先帝晚年,河南、山东,苏北一代常有造反之事,自从本朝封了延恩公之后,假借朱三太子名头的少了, 真正吃不饱饭的多了。”
“地方上总有大姓望族, 家中在出几个有功名的, 四里八乡的人都愿意把土地挂在他们名下。”
皇帝给他们讲道, “就如前朝徐阶家有良田二十余万亩, 但并不代表徐家就能决定土地种什么, 怎么种。像那种乡绅,他们只管收租,并不管种田的事儿。而等到徐家败落,租子要收多少,也得和佃户商量,否则百姓要抗佃的。”
“汗阿玛,侄儿有一事不明。”
问问题的是弘晖,他问道:“既然如此,朝廷只需要下令让地主和佃农必须达成一致才能决定租子多少,这样就能解决很多问题,为什么还要让乡绅一体当差纳粮?”
这个问题就直指问题核心了:朝廷,或者说皇帝进行这种改革并不是为了老百姓的日子过得更好,或者说根本目的并非如此,民生改善最多算是顺带的。
“因为,朝廷要确保的是税收,这样才能确保在天灾到来的时候,朝廷可以进行钱粮上的调配。”胤禔斟酌了一下,用十几岁少年能理解的方法给他们讲了一下,而且远没有那么现实直白。
等到这次小班授课要结束的时候,胤禔才道:“弘晋也要成婚了,朕早就在外头给他预备了府邸,等他成婚的时候,你们兄弟几个都去喝杯喜酒,贺一贺。”
“嗻。”
“谢汗阿玛!”弘晋脸色通红,有府邸就说明他会有封爵,想来皇上是想他成婚之后给他封爵。果然这桩婚事为自己带来了好处。
皇帝看着侄儿们,笑道:“弘晖你也别急,等过两年,就轮到你娶媳妇封爵了!”
给弘晖闹了红脸:“汗阿玛,侄儿、侄儿没着急!我没着急……”
“好了、好了,你们也都去罢,该读书去读书,该练骑射火器也去忙活。”胤禔把子侄们都打发走,这才顺着甬路打算散步,不成想还没走出一百步,就被他家五阿哥扑了个满怀!
“阿玛!”弘昘抱着父亲的大腿:“儿子能跟着四哥去念书吗?哥哥们都去念书了,姐姐们忙着和额娘商量事儿,儿子好可怜的。”
这小子是热闹惯了,骤然之间大姐姐、大哥哥都成婚了,各有一摊子要忙。而苏日格被胤禔打发去了帮太皇太后、皇太后做编书的事儿,就是确定一下编书要编那几本佛经,那几本道家经典,确定好了范式,然后交给武英殿那边。
乌日娜与大福晋瓜尔佳氏则和皇后在一起,琴棋书画这种风雅的活动比较适合她们,顺便想想等上头两位长辈的佛经编号之后,皇后的画谱该怎么办。
而苏日格的新婚丈夫阿古达木,这小子目前跟着班第学着怎么做御前大臣,而皇帝很贴心的告诉自己的好安达:“多操练这小子!让他和侍卫一起练,年轻人嘛,多打熬不是坏事!”
可班第觉着,这位皇帝安达小舅子并非想操练女婿,望他成才,他纯粹就是恶作剧似的作弄孩子!
唉,可人家是皇帝,班第也只能无奈照办了。
弘晗满头汗水的回到了阿哥所,挑帘子一看,福晋也是刚回来的模样。他就笑道:“是去额娘那了?”
“爷回来了?”知谨也很意外,弘晗往日不会回来的这么早,她也笑道:“是,我也刚从皇额娘那回来,二格格,乌日娜妹妹也在。”
“是帮额娘决定画谱的事儿吧。难为你了,”弘晗扔下毛巾给自己的太监,吩咐道:“一会我要在书房写折子,晚膳的时候叫我就得了。”
“若是晚膳那会还没写完,你就先用膳,也不必迁就我。”
他这么说,可到时候知谨必是要等他过来一道用的,这对小夫妻目前还在互相熟悉的过程中,至于这个时间得有多长,就要看运气了。
“你瞧弘晗和他媳妇怎么样?”皇后问着从皇太后那边回来的苏日格,乌日娜在旁边抿嘴笑。
苏日格最近倒是和那位弟妹打了些照面,过去也多少有些了解:“弟妹性子的确不错,弘晗您还不知道吗?从来都是好脾气的人。他们不会差的,您放心罢。”
但是苏日格也不觉得这对小夫妻感情很快就会特别好,好到阿玛额娘这个份儿上……大格格毕竟生的早,很多事情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她知道,阿妈额娘算是患难夫妻:成婚没多久外祖父就被先帝给教训了,伊尔根觉罗家好悬没起来;之后多少年里,阿玛都是个郡主,立了功也不得晋爵,就这么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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