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松阿的理论很充分:“阿玛您这会就改换门庭, 那看在皇上眼里,可就坐实了咱们跟着八阿哥目的不纯。您就是装, 也得装一阵子罢。”
“……”阿灵阿真舍不得这大好时机,论功行赏这种事儿也是先来后到,就像老八信他就不比佟国维那个老东西,因为佟国维递上善意要比他更早。
但儿子说的也有道理,阿灵阿也不愿意在这件事上留下隐患, 到时候两边不讨好。这会阿灵阿看着长子,又要叹息自己太年轻, 瞧瞧佟佳氏, 人家能把全家有身份的男丁都用上。
但佟府也不是一片和谐, 起码在祖孙三代议事的时候, 鄂伦岱大喇喇的上门了。
“哟,二叔,您这同‘膝下爱子爱孙’会议呢?”一进门就是鄂伦岱阴阳怪气, 佟国维倒也没有让隆科多与舜安颜下去。他觉得, 今日也是时候和鄂伦岱摊开说了。
佟佳氏最重要的支脉和本家胜利大会师, 但会师成果让佟国维不太满意,佟国维这种四面押宝的行为让鄂伦岱有点看不上。
“二叔,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咱们这么干,早晚叫人看出来。”鄂伦岱道:“再说了, 你押老八, 老八叫皇上给臭骂一顿, 贝勒都没了。舜安颜刚刚搭上直郡王的边,这就很好。隆科多好歹在皇上跟前印象不错,起码比我强,大好的前程,你让他押宝?”
“押谁啊!”鄂伦岱最后道:“您还真让咱们全家一起上啊,这万一败露……可是倒霉全家的事儿。”
佟国维却老神在在:“哪里就全家都上了,不是还有庆恒、庆复、庆泰几个小的。”
合着您都想好了,还把佟佳氏的根苗留好了……问题是你有这么多儿孙,我呢!鄂伦岱不干了,怎么想他怎么吃亏,这买卖不划算啊。
平时看鄂伦岱为人高傲粗疏,这会倒是精明起来,可鄂伦岱毕竟是长房嫡脉,正经公爵,又是内大臣,宗法上也占着优势。佟国维束手无策,也只好表示:“你且再想想。”
这些年,鄂伦岱在朝上没停下犯浑,滚刀肉似的,可他也身经百战,见的多了。鄂伦岱觉着,自己二叔这如意算盘怕是要完。没看皇上略过了九阿哥,直接给十阿哥封了个郡王,除了老十母家是钮祜禄氏,也不排除他要褒奖老十和老八、老九拉开了关系。
诸皇子晋爵封爵,自然要入宫谢恩,康熙也是够狠,他在众人谢恩之前解除了胤禩、胤禟的禁足。挨罚的臣子,也得入宫谢君父的教训,当然你无视也可以,后果也要自己承担。
显然胤禩和胤禟是不打算继续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乾清门内等着召见,一帮皇兄弟,心态平和如胤祐者有之,略带喜气如胤禛也有之,百味杂陈如胤祉亦有之。胤祺拉着胤禟,不许他乱走动,胤俄站在旁边做壁上观。唯二两个面面相觑的是胤禔和胤禩。
“还没恭喜大哥,兄弟中头一位亲王……非同凡响。”胤禩还是温煦的笑容,脸色却苍白的厉害,听说这段时间他病了一场。不过此刻胤禩说话还是毫不让人:“弟弟如今是光头阿哥,日后还要靠大哥提携。”
胤禔也笑了一下:“八弟放心,你阖府上下,为兄一定关照。”
“……那弟弟就等着了。”
八阿哥不是傻瓜,他这段时间禁足府中,反反复复琢磨这段时间的事情。开始佟国维的应谶之说,胤禩只是稍稍动心,而后是接连不断的太子出事、那个奇怪的道士、算命和儿子出世。
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在胤禩心中烧上了火,促使他拐弯抹角的去试探直王。而后他的好大哥说的话,无非是退让、无心,怂恿胤禩向前冲。
可胤禩冲了,却发现除了寥寥数人之外,其余看似站在自己这边的揆叙、王鸿绪等人,都保持了静默,谁也没有为他说话。
仔细想想自己身边这点人,除了佟佳氏、钮祜禄氏、富察氏的一些人之外,其余的多少都能和直王连上些干系。这还有什么不明白了,而今人家成了皇子中唯一的亲王,而自己,贝勒爵都被削了。
为他人作嫁衣裳……我居然是个糊涂虫,胤禩在府里失态大笑,从小到大,直王都对弟弟们很好。他竟然忘了,这位长兄做事从无纰漏,从小到大,以胤礽的皇储之尊都从未在他手里讨到便宜……
我居然以为这样的人物会甘居人下,会乐于做甚么铁帽子,我真是全天下最蠢的蠢货!
“八弟也别总惦记为兄照顾,良嫔娘娘总不用我代尽子责罢。”胤禔看着他,小时候那个聪敏的小八早就看不见了,胤禔道:“前些天我入宫问安,额娘说良嫔娘娘病了。如今你解了禁足,不妨探望一二。”
“大哥你,是不是做好人做习惯了?”胤禩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呵呵笑道:“我额娘为什么病了,为……”他说不下去了。
胤禔没再理他,只是丢下一句话:“为了什么你清楚,良嫔与延禧宫相交多年,额娘看良嫔的样子心中不忍。你要怎么想,随便你。”
这还真是惠妃说的,严格说起来,在惠妃和康熙基本双向丧失性趣的这些年里,良嫔未晋封之前,她和惠妃基本是联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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