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王府一家子从春明园回到了内城王府, 预备着中秋节和紧接着富尔敦的订婚, 中秋节他们还得进宫……而在此之前倘若赶上了哪位先帝、先皇后的生辰忌辰,还得在王府银安殿祭祀一番。
这年的中秋节,胤禔进宫看见了终于结束守孝期的鄂伦岱,瞧他倒是比过去长进不少, 至少不那么大马金刀叽叽喳喳的。
“二叔, 您这话我可不爱听,侄儿我见不得人怎么着!”不知道佟国维说了什么,鄂伦岱无赖一样的声音传遍大殿。
得了,胤禔绝望的想,他怎么会觉得鄂伦岱能“改邪归正”。直郡王站在亲王郡王的堆儿里, 深觉自己很无聊, 富尔祜伦还没来,就他自己一个嘴上没毛的……不, 还有个平郡王讷尔福。
“直郡王在看什么?”讷尔福和他年纪相仿, 但论起辈分却是胤禔的侄辈。
胤禔满脸无聊:“在看满堂朝臣, 各有千秋。许久未见, 平郡王可还好?府上大阿哥还好么?”前年讷尔福生了长子, 取名讷尔苏。
“还好、还好, 府上大格格也还好?”讷尔苏道:“如今天凉了,我家小子有些咳嗦,据说小孩子这个时候要多小心。”
这个让胤禔认真起来:“这样啊, 等我回去还得让大夫给瞧瞧, 多谢平郡王提醒了。”
“不敢。”讷尔福踌躇一下, 低声问道:“直王叔,您兵部的差事,还缺人吗?”
“……”这声王叔突然吓了胤禔一跳,头回有年纪相仿的人管他叫叔叔,天呐。胤禔嘴角直抽抽,他也小声道:“那个,你怎么个意思,说说?”
“我就是,嗐,侄儿年纪还轻,想寻个差事。”讷尔福也很不好意思:“您也知道,我家祖上领兵出身,虽然哥哥犯了错,但我还年轻,还能给皇上效力呀。”
平郡王,也就是克勤郡王,是代善长子岳托的后人。从先祖开始,前头三代郡王的确战功赫赫,只是到了讷尔福的哥哥那辈,就是已革郡王讷尔图,开始不着调了。
讷尔图这小子不学好,性情暴虐,袭爵之后不久,就打伤过旗下人,还折断人家的手足。后来发展到杀死门下奴才,镶红旗下怨声载道,康熙知道之后,干脆给他夺了爵,让他在府里不准出来。
听说讷尔图病了好几年,一边病一边生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把自己给作死了。
讷尔福就是这样从哥哥手里捡来的爵位,而因为两代平郡王更迭太频繁,讷尔福一直只有爵位,上次去乌兰布通也没有让他去,平郡王有点急了。
现在还不是晚清,那会亲王们巴不得在府里不参政、享清福,现在的宗室还是想要建立功勋,领差事办事,至少能多置办些产业留给子孙不是。
讷尔福眼巴巴的看着胤禔,胤禔后背都出汗了,这玩意也不是他能决定的。他刚要寻个借口,救兵来了,乾清宫的小太监进来“皇上召见直郡王!”
“我先去面圣,咱们回来再说,回来再说啊!”胤禔一骑绝尘,跑了。
康熙恐怕是没打算用讷尔福,且不说这是孙辈,当然这不重要。就说他的年纪比富尔祜伦大多了,康熙怎么宁可带着富尔祜伦长见识,也没有把平郡王派出去呢。
胤禔觉得吧,哪怕将来康熙会用他们家的人,也得是讷尔福的下一辈了,如今还是甭想得好。
乾清宫暖阁里,康熙看他进来就道:“别行礼了,看看这个!”说着梁九功递给胤禔一本奏折,上面说噶尔丹再次犯境。
“不是说他回去的时候遇上了瘟疫,怎么恢复的这么快?”胤禔惊讶道:“有道是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就算策妄放水,他都不能恢复的这么快。难道是强撑着同我们打仗?”
“朕叫你来,也是担心这一点,噶尔丹狗急跳墙,若是突然偷袭……”康熙沉吟道:“有个差事要给你。”
“是。”
康熙看着他,这个儿子,交给他办什么康熙都很放心。而且从来为人坦荡无私,毫无矫饰,皇帝打量着他,最后道:“过年叫你媳妇带着苏日格来宁寿宫,和季兰夫妻一样,陪着太后。”
看来这个差事要出远门,胤禔听康熙告诉他:“重阳节之后,朕令你前往盛京,会同奉天将军、黑龙江将军整顿军事,年后回来即可。朕很担心噶尔丹会突袭科尔沁和关外守备薄弱的地方。”
一旦被噶尔丹打到盛京,那就丢人丢大了,胤禔抱拳“汗阿玛放心,儿臣省得。汗阿玛,刚才平郡王讷尔福问儿子,兵部还有没有什么空缺,他想为国效力。”
“哦?那你怎么说的,又是怎么想的?”
胤禔实话实说:“儿子就那样回了他,说恐怕不成,他是侄儿辈,又是铁帽子。倘若真的要为国效力,也是跟在汗阿玛您跟前更合适些。”
“这事朕心里有数。”康熙微笑,抛出了另一个问题:“若是让你从弟弟里挑一个跟着办差,你选谁?”
“……四弟。”
康熙很意外:“为什么是他?其他人呢?”怎么不是老五、老八,或者老三呢?
胤禔语气非常之理所当然:“四弟做什么都认真。三弟枪法骑射都好,但是对行伍好像没啥兴趣。五弟……您知道的,他要真去了,儿子得抽/出一半心思看着他。七弟、八弟还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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