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氏和李小暖流水般请着太医上门诊脉,管事一天几遍的奔出去配那个药,找那个药,可古云姗的病,却是一点也不见起色,周夫人和汝南王妃也着急起来,亲自过来看了两趟,延医之余,又到处打听起偏方。
一时间,为了古云姗的病,古家、汝南王府和郑家上上下下统是不得安宁。
可药吃了无数下去,偏方也用了无数,古云姗的病却还是半点好转的样子也没有,周夫人急得干脆住进了金宅,严氏随侍左右,鞍前马后,极是尽心竭力,周夫人感动着欣慰起来,这个媳妇,虽说脾气坏了些,对一家人倒是真心亲爱。
严氏急得没头苍蝇般,连神婆都请上了门,神婆子一通抖动后,发了话,这宅子不利于女主人,换一处住吧。
就这样,借着神谕,严氏指挥着众丫头婆子,抬着古云姗,半天功夫就搬进了城南的那处宅子里。
说来也怪,搬进城南的新宅子没几天,古云姗的病就渐渐好起来,不过半个月功夫,人就能起坐走动,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了,周夫人直念了几百句佛,去福音寺上了柱香,回来带着严氏,又到新宅里陪着古云姗住了两三天,看着古云姗和几个孩子气色欢快,犹豫来犹豫去,到底没敢开口让古云姗再搬回金宅去,搬回去,万一……万事也比不得女儿的性命重要,神鬼之事,不可不信。
古云姗又折在了妾侍手里,气的病倒,这一轮闲话的热情还没消散,京城就又有了新鲜事,新任御史邹应年被人告到了府衙里,竟是几十年前的旧事重提,告他宠妾灭妻、谋夺亡妻妆奁及文家家产、以妾为妻。来告状的,是邹应年死了二十年的亡妻文氏的嫡亲弟弟,文家唯一的嫡支,文清贵。
京城府衙升了堂,衙役接了状纸,递给了知府曹大人,曹大人飞快的瞄了一遍状纸,涌出满眼慎重来,将状纸递给站在旁边的刑名师爷,低声说道:
“这状子……你细看看。”
刑名师爷接过状纸,先粗看了一遍,又细细的看了一遍,挑着重要处再细读了一遍,抬起头,满眼忧虑的看着曹大人,轻轻摇了摇头,曹大人轻轻咳了一声,低头看着浑身肮脏破烂、仿佛没生骨头、一滩烂泥般伏在地上的文清贵,皱着眉头,重重的拍了下醒堂木,威严的宣布:
“此案事关重大,案情极其曲折难辨,本官要好好查访明白了才可,文清贵,你先退下,不可远离,后天本官再开堂审理。”
“后天……后天就……后天,大人,大人赏点银子吧,小人没钱吃饭。”
曹大人呆了一下,审了这么些年案子,头一回碰到告状的找他要银子!曹大人哭笑不得的看向站在旁边的两位师爷,靠近文清贵的师爷无奈的从怀里摸了一块半两左右的碎银子出来,示意衙役给了文清贵,文清贵两眼放着光,流着口水接过银子,下意识的放到嘴里咬了咬,满脸媚笑,飞快的扑倒在地,先冲着师爷磕了头,又利落的转个方向,冲着曹大人磕了头,
“谢两位大人赏。”
说完,也顾不上案子,手心里紧紧攥着银子,狂奔而出,曹大人皱着眉头,示意着衙役头儿,
“盯着他,看他都去了哪里,干什么去了。”
文清贵出了衙门,穿街过巷,往花街柳巷疾奔而去,眼看着再过一条巷子就能奔进那花花绿绿、诱人异常的门里去了,旁边伸出一条腿,绊得文清贵直直的扑了出去,没等他扑到地上,就被人拎着腰带扔到了旁边的一辆车上,车子立即往前驶去。
府衙的衙役跟到巷子口时,巷子里已经空荡荡,文清贵早就没了踪影。
车子疾驶进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小院里,文清贵嘴里堵着破布,被两个蒙面黑衣人拎下车子,扔在了地上,文清贵大睁着眼睛,拼命扭动着,到处找着那块碎银子。
千月蒙着面,背着手,站在厢房窗户前,厌恶的看着在院子地上拼命扭动着、肮脏猥琐得让人恶心的文清贵,抬起手,从腰间解下只黑色的小袋子,随手递给了侍立在身后,同样蒙着面的小厮,小厮掂着袋子系绳,小心的拎了出来。
站在院子里的黑衣人见小厮出来,忙转过身,小心的接过袋子,小厮往后退了几步,拎着袋子的黑衣人示意着,另一个黑衣人一只脚踩着文清贵的脖子,让他脸冲着另一边,另一只脚踩紧了文清贵的一只胳膊,拎着袋子的黑衣人蹲下身子,极小心的解开系绳,将袋子口对着文清贵的手,袋子里懒洋洋的钻出只五彩斑斓、美丽异常的小蛇来,昂着头直了半晌,突然冲着文清贵的手咬了一口,缩回了袋子里。
黑衣人松了口气,极利落的系紧了袋子,小厮过来接了袋子,转身进了厢房。
踩着文清贵的黑衣人松开脚,往后退了几步,抱着胳膊看起热闹来,文清贵骤然痉挛起来,脸上痛楚的扭曲着,整个人缩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姿势,再猛然弹开,仿佛被人踢起来一般弹离地面,再落回去,又扭成了一团,痛楚不堪的在院子里来回翻滚着,想叫却叫不出来。
两个黑衣人抱着胳膊,冷漠的看着挣扎扭曲着的文清贵,直看着他直挺挺的晕死过来,才上前拉出文清贵嘴里的破布,取了粒药丸塞进文清贵嘴里,一掌拍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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