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人?!”索科夫把这个数字重复一遍后,好奇地问:“瓦西里中士,我想问问,这么多人你是如何安置的?”
“师长同志,虽说大楼里有三个能容纳百人的地下室,可是我并没有把所有的人都放在大楼里。”瓦西里向索科夫解释说:“有三分之一的兵力是部署在楼外的,我这么安排,是考虑到一旦大楼坚守不住,楼里的人员就能在楼外人员的掩护下,撤往安全的地带。”
索科夫本来向夸奖瓦西里几句的,可一听到他有撤出大楼的打算,立即把脸一板,说道:“怎么,瓦西里中士,你觉得自己没有把握守住大楼吗?”
瓦西里没有察觉到索科夫的异样,反而咧嘴一笑,说道:“师长同志,敌人对大楼的进攻从来就没停过,我总要做最坏的打算嘛。”
“那你打算往哪里撤呢?”索科夫冷笑着问道:“准备带着你的人,向东撤到伏尔加河的对岸去吗?”
后知后觉的瓦西里,这才发现索科夫满脸的不高兴,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师长您的意思是……?”
“虽说我从来没要求你们坚守阵地时,一步都不准后退。但对于这栋大楼,我却要破例了。”索科夫表情严肃地说:“别说你们现在有一百多人,哪怕只有十个人,也要想方设法守住这栋大楼。明白吗?”
“可是大楼在敌人的炮击和轰炸下,已经有三分之二的地方已经坍塌。”对于索科夫这道有点不近人情的命令,瓦西里为难地说:“我觉得我们完全可以选择其它完整的大楼来进行防御……”
“其它的大楼,能与这栋大楼相比吗?”索科夫见瓦西里一心考虑撤退的问题,越发显得不耐烦,他可不想这栋在后世闻名遐迩的大楼,因为瓦西里的这个决定,而变得寂寂无闻。他提高嗓门说道:“这栋大楼不管是向南、向西、向北都有开阔的视野,是一个绝佳的炮兵观察位。楼的东面是伏尔加河,如果敌人占领这栋大楼,他们只要在窗口架设一挺通用机枪,就能用火力封锁远处的渡口。”
面对索科夫的批评,瓦西里不禁低下了头,他觉得自己把问题考虑得太简单了,只想着在守不住时,把楼里的人员撤到其它大楼里进行防御,却忘记了目前这栋大楼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只要自己的人待在大楼,就可以封锁极大的一片区域,使敌人难以安然通过。
“对不起,师长同志,是我错了。”瓦西里等索科夫说完后,抬起头望着他表决心:“我一定会把主要的精力用来防御大楼,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轻言放弃。”
“瓦西里中士,你有这样的态度就对了。”索科夫见瓦西里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语气也变得缓和多了:“我们早晚会向敌人发起反攻的,有了这么一栋前出到敌人防线内的大楼,就能迅速地撕裂敌人的防线。明白吗?”
“师长同志,”安德烈在索科夫训斥瓦西里时,坐在旁边连大气都不敢出,此刻见索科夫说完了,便站起身恭恭敬敬地说:“这栋大楼三面处于德军的包围之中,您留在这里不安全,还是早点回马马耶夫岗吧。”
“大尉同志,”索科夫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安德烈,对他说道:“假如你营里有事的话,就想回去吧。我打算在这里待上一天,看看大楼的战士们是如何战斗的。”
见索科夫给自己下了逐客令,安德烈知道自己再继续待在瓦西里大楼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便点了点头,随后向索科夫告辞。临出门前,他专门叮嘱瓦西里:“中士同志,我把师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确保他的安全。明白吗?”
瓦西里自然明白索科夫对全师的重要性,因此听到安德烈的吩咐后,连忙响亮地回答说:“营长同志,请您放心,我们就算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也会确保师长的安全。”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谢廖沙带来的警卫排,会确保我的安全,你们就别瞎操心了。”两人对自己的关怀,让索科夫的心里感到暖暖的,不过他表面上还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冲安德烈挥挥手说:“大尉同志,你快点回营指挥所去吧。”
打发走了安德烈之后,索科夫招呼瓦西里坐下,关切地问:“中士同志,楼里每天都要和敌人进行战斗,伤员人数一定不少吧,你是如何安置他们的?”他之所以这么问,完全是因为偶尔想起了那躺在长椅上的舒尔卡。
“没错,我们几乎每天都有伤员出现,但好在他们的伤势都不重。”瓦西里轻松地说:“我们这里储存有足够的药品,而且还有来自面粉厂医院的护士,他们可以为我们的伤员进行治疗。”
“在这里,为伤员进行治疗?”索科夫试探地问:“你们有足够的药物吗?”
“师长同志,这一点您不用担心。”瓦西里继续说道:“自从他们看到敌人对大楼连着一周发起的猛攻,都被我们击退了,顿时有了信心,便趁夜到厂医院的废墟里,把能用的医疗器械和药品搬了出来。”
“既然有足够的药品,又有护士。”索科夫用手朝舒尔卡躺着方向一指,问道:“为什么连舒尔卡腿上的子弹都无法取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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