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变更加愕然。
“一个多月前,一个区区的七夕节,萍儿又回娘家了,回来之后让我好好责罚了一顿。”吴夫人道:“我已经下令了,从今以后她两年回一次娘家,天天往娘家跑,天天往娘家搬银子算怎么回事?你们的父母有手有脚,你这个弟弟也有手有脚,没有理由让我们吴家养活。我们吴家是有些钱财,但也不养闲杂人等。”
奶奶的,一直以来都是杜变打别人的脸,今天他竟是被别人打脸了。
而且,她竟然还责罚了萍儿姐?
“这一百两银子你拿去,就当作是我们最后一次恩赐了,萍儿你也不要见了,反正你见他也是为了银子,他二十几天前才刚刚给你们家银子过。”吴夫人起身道:“从今以后,你也不要来我们家登门,我们认萍儿这个儿媳,却不愿意认你们这个厚颜的亲家。”
“来人,送客!”
说罢,这位吴夫人竟然直接要将杜变礼貌地轰出去了。
日,不但把我杜变当成了来要钱的穷亲戚,竟然还要轰我走?
本来看着萍儿姐姐的份上,杜变还打算以礼相待的,没有想到被人这般打脸,他立刻就怒了。
脸色一寒,就要转身出去让李三去梧州东厂千户所调兵,直接对吴宅抄家。
日你姥姥的,一个海商竟然敢在广西东厂少主人面前装腔作势,折辱于我?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至于萍儿姐姐直接和离,杜变带回桂林,保证让她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
而就在此时,一个穿着丝绸华服的中年男子冲了进来,一脸的惊惶,距离老远就喊道:“嫂嫂,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我们的商船被市舶司和广西水师给扣押了,兄长和侄儿也都被抓走了。”
杜变听到这也立刻停下了脚步。
什么?竟然是广西的市舶司扣的商船?不是广东市舶司?
这里面区别可大了,广东市舶司是唐严背后的阉党势力地盘。但广西市舶司却不是,广西市舶使孙临公公虽然和李文虺不是一系的,但他也绝对没有得罪李文虺的胆量。
而且,这为孙临公公快六十了,很快就要退下去了。再有广西市舶司比不上广东,算不上是特别肥的位置,他的地位是远远比不上李文虺的。
吴夫人听到这消息后,脸色猛地苍白,一阵踉跄几乎要摔倒在地。
“这,这怎么是好啊?”吴夫人颤声道:“这艘船上运着十几万石盐,还有好几千斤高丽参啊,价值三十万两银子,关键里面好大一部分是别人的东西啊,赔偿这些货物会让我们伤筋动骨的。”
毫无疑问,这艘商船是走私货船。竟然价值几十万两银子,这些海商走私起来还真是猖獗啊。
当然,这在大宁王朝也是常态了,谁都走私,谁傻乎乎交税啊?
不过这样一来,杜变的千里马被劫走只是被殃及池鱼了?广西市舶司打击走私,顺便把杜变的千里马也给扣押了?
这样一来,这里面根本没有什么阴谋,也不是唐严背后阉党势力所为了。
或许杜变还真是有些草木皆兵,太过于阴谋论了。
如此,事情就简单了,根本不需要李文虺出面,直接让梧州的东厂千户去找市舶司,就能千里马要回来,甚至还能得到一笔赔礼。
这位执掌广西市舶司的孙临公公是个老好人,要是他知道无意中扣押了李文虺买的千里马,只怕会吓得立刻去桂林道歉赔罪。
“这批货不是上下都打点过了吗?怎么还会出事?”吴夫人道。
那个中年男子道:“可不是吗?每年我们孝敬市舶司,广西水师,广东水师这些衙门的银子不下万两。每一次走私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道这次会动手抓人扣船啊。”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材健美,容貌美丽的少妇跑了进来,还在外面就喊道:“婆婆,我听说公公和炎铭被抓了?我们的海船也被扣了?”
吴炎铭,就是杜萍儿的丈夫,她每次都不喊夫君直接喊名字的。
进来之后,杜萍儿见到杜变的身影,顿时将所有事情抛到九霄云外,美眸圆睁,无比惊喜道:“小弟?你什么时候来梧州的,你竟然真的来看我了?”
说罢,她直接冲了过来,一把将杜变抱了起来,然后用额头去顶杜变的额头。
可是真的抱起来,让他双脚立地并且打转的那种,这死女人力气大得很。
姐姐,你当着你婆婆的面和我这么亲近好吗?别这样啊!
“爹娘还好吗?你们可想死姐姐了,你来梧州府有什么事情?是不是家里缺银子花了?”萍儿姐姐的小嘴如同炮仗一样,见到杜变后把丈夫和公公被抓的大事都给忘了。
这下,她的婆婆吴夫人可不高兴了,冷喝道:“男女有别,成何体统?萍儿,你眼中还有这个家吗?还有我这个婆婆吗?还有你的夫君吗?”
杜萍儿讪讪然,赶紧将杜变放下来,吐了吐舌头,抓住吴夫人的手道:“对不起啦婆婆,我见到小弟实在太激动高兴了。”
“不像话。”吴夫人斥道:“家里天都要塌下来了,我们吴家败了,你也就没法天天往你娘家弄银子了,你的一家几口人非得饿死了不可。”
然后,吴夫人道:“赶紧想办法啊,把老爷和少爷先救出来,然后再想办法把那艘船也拿回来。这几十万两银子要是都没了,我们家就算是完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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