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夜色也来袭得极快,身处河中,斐潜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寻思着所谓特种作战的问题。在汉代,要形成能上山,能下水,能摸黑,能翻墙,能藏身,能伪装的特殊兵卒,这个,实在是难度太高了。
向现在的这个情况,要不是斐潜一早就利用和胡人之间的贸易,保持给与兵卒补充一定的牛羊下水内脏之类的东西,虽然不是全数的兵卒,但是这些老兵基本上也是去除了因为营养缺失导致的夜盲症,才有办法进行夜渡,否则的话,估计天色一黑就会变得寸步难行……
嗯,似乎有一个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斐潜脑海当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但是就像是一闪而逝的光亮一样,又伴随着哗啦啊的水声消失在脑海之中,一时之间就找不到了。
倒不是回头夜袭,因为作为李傕等的西凉兵卒,又以羌人居多,羌人吃牛羊多了些,视力也会相对较强,再加上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战场定位系统,夜袭搅乱的事情,其实也是高风险……
斐潜勉力支持着,正感觉到气力逐渐消耗殆尽的时候,忽然战马一震,似乎是踩到了实地之上,不过河岸边上难免有些淤泥,战马接连踩踏几次打滑之后才算是完全站了起来,早就在岸边等候的张辽还有几个兵卒连忙上前,连推带拉,顿时就将斐潜和战马一同送到了岸上。
“君侯,”张辽一边递过一块拧干的葛布,一边问道,“如何?可有不适?”
斐潜摇了摇头,刚刚将脸上的残水搽了一下,身边的战马就迫不及待的站直了身躯,将鬃毛一阵乱抖,把一身的泥水都甩了出来,又是糊了斐潜一脸。
斐潜满脸无奈的和战马的大眼珠子对视了一下,然后拍拍马脖子,让手下将战马牵远一些,随后便和张辽说道:“依照现在的速度,恐怕还是需要不少时间……文远你先派些人手,到北面找个避风隐蔽之处,先升些火好烘烤衣物……”
虽然是现在即将入夏,但是到了夜间温度还是比较低的,泅渡自然是一身都是水,因此夜风一吹,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感冒啊,搞不好自己没有被西凉兵卒打倒,反倒是被风寒给害了,这就比较尴尬了。
斐潜一扭头,趁着还未完全黑暗下来的光线,看到一旁的兵卒在用几条牛皮索正在费力拖拽着捆成一团的兵甲,另外几条披索则是像是糖葫芦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穿着兵卒,缓缓的朝着这里游来,似乎每个人的动作都比自己要利索一些。
斐潜瞧瞧这些人,不由得有那么一些郁闷。有人说现代人比古代人要更好,或许在某些方面可能是这样,但是身体素质上,似乎汉代的人明显好过现代人。不说别的,赵云张辽这种武人就不提了,单单这些兵卒,就少有什么近视眼的,夜盲症是因为营养不均衡造成的,不管是行军还是作战,这些兵卒都更能熬,一天两顿吃得又少,走得又长,却依旧精神很好,似乎身上就有使不完的精力。
自己虽然这一段时间体格健壮不少,但是要和这些兵卒相比,似乎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好吧,自己不需要亲自上阵搏杀,是吃脑子的统帅,而不是吃体力的战将,也就只能是这样安慰自己了。
北面的远处就可以依稀看到一片黑黝黝的山影,虽然这个渡口现在并没有多少人往来,不过之前人踩踏留下的印迹,却蜿蜒向北。
在几里之外,似乎有一些稀疏的树林,正可以作为用来短暂停留和整理的场所。
张辽先前带领过了河的一些兵卒,正在河岸边停留下来,一些人在帮助拉扯着牛皮索,一些人则是脱下被水浸透的衣物,然后用力绞干,战马也需要稍微打理一下,不管是战马本身,还是肚带和鞍具也要清理一下……
张辽正站在斐潜身侧,刚准备说一些什么,忽然停了下来,丹凤眼眯缝起来,然后皱着眉头转头四下查看着。
“注意警戒!”张辽忽然大声下令道,反手将长枪握在手中,然后便往斐潜身前一站。
就在此时,侧前方远处的小土包后面忽然冒出了十来个黑影,呼的一下扔出了几个火把,伴随着火把则是破空之声乱响,七八支的箭矢,已经带着厉啸,便往斐潜之处攒射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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潼关之上,杨彪已经是驻扎在此。
伴随着前方送来的军报,一份比一份乐观,战况顺利,潼关攻克,郑县纳降,当皇甫嵩全军挥师西进之际,杨彪就在弘农再也坐不住了,带着队伍向长安前移。
毕竟弘农距离长安还有一段距离,而潼关虽然简陋,但是毕竟还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场所,杨彪便是暂时在这里落脚,为的就是等克复京都之后,就用最快的速度开进长安。
说起来杨彪在没有担任三公职位之前,也有担任过五官中郎将,卫尉等职位,所以统帅军队上多少也还算有那么一点点的经验,只不过不能和将门相比较罢了,因此离战场近一些,也不是不可以接受,毕竟从潼关出发往长安,比起从弘农走快上不少,虽然说五六天的时间并不是太长,但是朝堂之上瞬息万变,多拖延一日可能就多一份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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