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亲王并皓祯两人在太监的带领下急急忙忙的赶进宫来,越走,心里就越害怕。
看那宣旨太监一脸的鄙视,硕亲王就知道事情不对,可是,想来想去,皇帝才刚刚赐婚皓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找硕亲王府的麻烦?
可是,眼看着这路竟然是往坤宁宫去的,硕亲王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这是什么事!竟然让皇帝连书房都不去了,直接要在坤宁宫见他?
硕亲王赶紧的整理了朝服,回头警告的看了一眼皓祯,却见他精神恍惚,心头立马怀疑更重:难道是公主的婚事出了什么问题?
却又苦于是在人前,无法交代什么,只能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的跨进温暖的坤宁宫。
皓祯一路上也是忐忑不安,可是,没等他跨进坤宁宫,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福贵却伸臂拦住了他,不阴不阳的拖长了声音道:“贝勒爷,皇上让你先在这里等着。”说着,一躬身就进了殿,独将他和两名看门的侍卫留在外面。
皓祯不敢有违,立刻低眉顺眼的站在寒风飕飕的廊下,任由雪花被风吹着飘进廊下,落了他一肩头。
皓祯冻得将手抄进袖笼里,却不知里面的硕亲王,在一片温暖之中也并不好过。
硕亲王行了礼,跪在燃了地龙的地上,可那如芒在背的森冷目光,却让硕亲王浑身僵硬,汗如雨下,一动也不敢动。
皇帝做了几十年的帝王,积威甚重,平日里仅仅是拉下脸也能让这些臣子吓得浑身发抖,何况是如今盛怒之下?
皇帝喝着茶,任由硕亲王跪在阶下,过了恐怕有半个时辰才慢悠悠的开口:“岳礼,脑袋清醒了吗?”
硕亲王浑身一颤,偷偷的抬高了眼睑去觑皇帝的脸色,却立刻被那森寒的脸色吓了一跳。
岳礼……皇帝多少年没有这样直接的叫过他的名字了!看样子,皇帝是真怒了!
尽管不知道皇帝在怒什么,硕亲王还是不住的叩起头来,脑袋在地上撞出咚咚的声音,连声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皇帝冷哼一声,茶盏放出重重的声音:“恕罪?你要朕恕你什么罪?”
硕亲王一下子呆住,他心里也正疑惑这事儿呢!立刻支支吾吾起来。
皇帝冷笑一声:“你先站到一边儿去,让你的好儿子来回朕的话!”
皓祯进来的时候,肩膀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花儿,连眼睫毛都被冻住了。
坤宁宫里的温暖一下子向他袭来,他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然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规规矩矩的向皇帝行了礼,眼睛瞄到自己阿玛正站在一旁,焦急的向他使着眼色,心头不禁有几分害怕。
他到底才二十岁罢了。
“皓祯是吧?还记得朕夸过你什么吗?”皇帝倒也不急,慢吞吞的道,目光却瞄了一眼儿身后的屏风。
皓祯规规矩矩的答了:“臣记得!皇上曾在听闻了臣擒白狐放白狐的事后,夸臣文武双全忠君爱国,是国家的栋梁。”
皇帝立刻哼了一声:“原来你还记得!那你如今做的是什么事?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
啪的一下,一盏青花的瓷盏摔在皓祯膝边,滚烫的茶水溅到皓祯的手背上,让他冻得发麻的手指一下子疼起来。
皓祯惊恐的抬起头,看着盛怒的龙颜,膝行几步:“皇上!臣冤枉!臣对皇上忠心耿耿,不知道是什么人在皇上面前乱嚼舌根子污蔑微臣!请皇上明察!”
皇上一听这话,怒极反笑,指着莫名所以的皓祯连连道了三个好:“好好好!乱嚼舌根子!难道朕的……”
他顿了一下,终究不愿意损了公主的名节,换了一个人:“难道朕的大内侍卫,朕的皇后娘娘都是乱嚼舌根子的人?难道你没有背着公主在外面私养下贱的歌女为妾?难道你没有跟那个歌女做出苟且之事,半点不把朕和公主放在眼里?亏公主还替你在朕面前说好话!你就是这么回报公主的?啊!”
皇帝盛怒之下,吼得整个坤宁宫里都是回音。
皓祯一下子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跟吟霜的事还来不及跟阿玛额娘说,就让皇帝皇后知道了!
硕亲王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个一贯让他骄傲的儿子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这种问题!
他狠狠的瞪了皓祯一眼:你就是想养小妾,也得等公主进了门儿,背着公主偷偷的养吧?怎么可以让一个没名每份的小妾爬到公主的头顶上去了?还让皇帝知道了!这不是将整个硕亲王府搬到菜市口去了吗?
硕亲王再顾不得皇帝的吩咐,拼着一把老骨头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抢在还没反应过来的皓祯之前一边大哭一边给皇帝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皓祯他定然是一时糊涂,他定然是被那些下贱女人迷惑了!皇上明察,老臣一家对皇上绝无不忠,对公主绝无不敬啊皇上!”
硕亲王苍老的脸上泣涕横流,咚咚几下叩头,额头上已经渗出血来,皓祯这时才回过神来,脑袋里却还是浆糊一团,只惊疑不定的将目光从皇帝的脸上移到硕亲王的脸上,再移到皇帝的脸上。
皇帝却是丝毫不管这两人,慢慢的喝着茶。
“皇上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屏风后面响起皇后的声音,硕亲王一听,知道皇后没有半分替硕亲王府求情的意思,心头不禁凉了几分,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一个劲儿的求情,只盼着公主能够顾念两分夫妻之情。偏偏他回头去看儿子,却见这个一贯聪明冷静的儿子这会儿竟然只会呆愣愣的看着,一句话不说,心头怒火立刻蹭蹭的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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