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卓这次是来给路俏送前几天的身体检查报告,一切检查结果都没什么异常,各种逆天的数据甚至乱码都显示她的身体强度已经超出了目前体检设备能够检测的范围之外,只知道她能从爆炸里安然无恙地走出来,至于是怎样的爆炸量级——负责体检的工作人员只能叹息:“大概地球大爆炸了她还能在太空里当一颗野蛮的陨石。”
今天的路俏情绪很低落,这是林卓的直观感觉。
林卓自己也不太相信自己居然能从路俏的身上感觉到情绪这玩意儿的存在,可是现在的她明显比平时更加寡言少语,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她发呆了两次。
“你还好么?”林卓忍不住问道,这样的路俏让他非常地不适应。
对面那人点点头,眼睛盯着一处又开始出神儿了。
“我替你在快递公司请了一个月的病假,现在还有十几天,你有什么打算么?”
路俏摇了摇头,女孩儿的的发丝贴在了她的脸颊上,更显得虚弱(?)和彷徨(?)。
在短短一天的时间里能发生什么事情让她变成这个样子?
高级监察官回忆了一下,确认路俏回来之后并没有离开过她的房子,那她就应该还是被下毒的事情刺激到了?这么一想,林卓有一些愧疚,毕竟是自己亲眼看着九科的人把她带走的。
“你现在基本沟通能力没什么问题了,趁着这几天可以报团参加一些近郊的旅行团,爬个山看个水的,对了我刚刚你们小区门口旅行社在做温泉的广告,你也可以去泡泡温泉。”
林卓此刻觉得自己真是要为路俏操碎了心,她惹事儿的时候自己要给她收尾,她现在这样什么都不想做了,自己又想给她找事儿。
路俏的回答是又摇了摇头。
“你这样无所事事不利于身心健康的,哪怕是兴趣爱好总要有一点吧?学画画还是学个乐器也可以呀,还是你只想在小区里跟老爷子们学下棋?”林老母鸡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路俏又一脸无辜地摇了摇头,这次她摇了一下停住了。
“你帮我找个石桌来吧,一米长一米宽,高度比餐桌矮一点的那种,石料也要润一点。”
林卓:“……”你的兴趣爱好就是一个石头桌子?我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嘴欠。
高级监察官一肚子纠结地走了,当天下午有人给路俏送来了一个汉白玉的石头桌子。
晚饭时间,卿微踢踢踏踏地下楼,路俏给她带回来了一份少醋少辣多放鹌鹑蛋和豆腐泡的麻辣烫,汤汤水水的东西还是在餐厅吃方便。
路过客厅,她看见路俏正拿着一把尺子在一个石头桌子上比划。
吃过晚饭,那只叫酥饼的兔子蹦蹦哒哒出来上厕所,客厅里又响起了动画片的声音,它于是就转了个弯奔去客厅看电视了。
此时的路俏正用红色的笔在桌子上画线,它从路俏的脚边遛了一圈儿就去抢占沙发上的有利地形了。
夜色渐渐深了,客厅里橘色的光线让桌子看起来更温润了几分。
米糕也从卿微的房间里跑了出来,趴在二楼楼梯的栏杆边上悉悉索索地拿立柱磨牙。
看够了电视的酥饼攀着路俏的裤脚,让她再次充当自己的返程专列送自己上楼睡觉。
人睡了,兔子也睡了,某个模特今晚有秀没有回来。
空荡荡的客厅里,路俏看着桌子上用红色颜料画好的棋盘,唇角轻轻勾了一下又渐渐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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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夜晚,林卓抓着自己手里的资料惊讶地瞪着自己的导师兼上级。
兼职传达室工作的老人脸上手指在自己的搪瓷茶缸上轻轻敲了两下才开口说道:
“小卓,既然是你汇报说最近路俏情绪失衡的现象明显,我提出的处理方案是我们目前能做到的最简单也可能是最有效的方式了。”
有效么?
再把一个半大孩子扔给那个脑袋不清楚还越来越走偏的家伙?
老人端起茶缸喝了一口,林卓瞪了他一眼:“这么晚了您还喝浓茶,师母知道又要说您了。”
“我现在哪里有茶可以喝,这就是一点胖大海加枸杞。”老人皱了一下眉头,又喝了一口,“现在科研所里面的争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惨烈,方教授去世之前把全部资料都烧毁了,也就导致了这四十年来科研所里群龙无首各自为政……他们内斗与我们干系不大,但是手伸得越来越长咱们就得给他剁了。”
“您的意思是科研所的内部争斗还牵扯到了方教授后人的身上?”谈到正事,林卓的表情顿时冷峻了下来。
老人又笑了笑:“难说呀,方教授的儿子是得病死的我们都知道,方教授的孙子……唉,现在方家就这么一个独苗苗,以前看着不成器,最近也有了点样子,毕竟方教授……能拉扯一把我们就拉扯一把。交给路俏我们也算是能放心了,也能让路俏有点事做。”
能放心?开什么玩笑,那人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再跟一个混世魔王一样的孩子搅和在一起,不被(把)人带歪了才怪!
我今天让路俏找点事儿做,她就让我给她弄了一个石头桌子,现在我要是把“事儿”给她送上门,她不得让我给她把城墙搬回家去?
林卓一肚子的意见却被自己的老师一句话给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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