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隔壁是一栋宽敞的大屋,壁炉将房间烘的暖洋洋,天花板上垂下一根带铁钩的皮索,钩子上挂着一盏煤油灯,柔和的光辉照亮宽大的书桌,为两位典狱官提供了舒适的办公环境。
瓦尔德把自己的交椅摆在靠近壁炉的地方,惬意的将双腿交叠架在书桌上,这位5级野蛮人兼4级战祸牧师是个强壮的半兽人,脑袋剃成光瓢,只穿了一件皮坎肩,赤裸的手臂纹满花花绿绿的刺青,大多是以炼狱语书写的海克斯托的祷告词和圣徽,其中还夹杂着几句类似“我是蠢猪”之类充满恶意的脏话,瓦尔德对此茫然不知,因为他根本就看不懂炼狱文字,还以为那都是赞美词的一部分。
隔着一张书桌与瓦尔德相对而坐的瘦削魔裔男子名叫吕贝克,这家伙原本是个采花贼,然而一次寻欢途中很不走运被人逮住,结果胯下那根惹祸的东西惨遭阉割,还被塞进炉膛烧毁了那张原本还算俊俏的面孔。吕贝克侥幸保住小命,一半是出于仇恨,一半是出于痛苦,他投靠格兰德并且成为一名战祸牧师,运用新获得的神术杀光那家人,并且将其尸体转化成为不死生物供自己驱使。因为常年跟尸体打交道,吕贝克身上总是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防腐药水味,一张铁面具覆盖着他那张被烧毁的脸庞、只露出闪烁不定的眼眸。
此刻吕贝克正在饶有兴致的端详瓦尔德身上那些刺青,特别是夹杂在祈祷文中的脏话,这个小小的恶作剧是他亲手所为,最让他开心的是瓦尔德对此一无所知,还为感谢他的纹身服务支付了一百枚金币。
这时瓦尔德站起身来,将吊在天花板下的油灯拉低,扭动灯罩外侧那根铁丝发条,灯芯随之向上升起,玻璃罩内的火苗也随之变得愈发明亮。
瓦尔德重新坐下,沉重的身躯将木椅压得咯吱作响,似乎随时可能散架。这半兽人对此毫不在意,从怀里摸出一串珍珠项链,借着明亮的灯光爱不释手的抚摸端详,珍珠圆润美丽的光泽,还有那少女肌肤般丝滑的质感,使他禁不住心花怒放,咧开大嘴呵呵傻笑起来。
吕贝克也被吸引,向前探头,以一种贪婪到近乎深情的眼神凝望着瓦尔德手中那串项链,没过多久他就忍不住打破沉默。
“瓦尔德,瓦尔德,我亲爱的英俊的甜蜜的瓦尔德,我爱你胜过爱我的情人,你为什么不理我?”
“去你娘的吕贝克!你根本没有情人,将来也不可能有,因为你是一个可怜的阉人!嘎嘎嘎嘎!”半兽人发出粗鄙的笑声,毫不留情嘲弄他的搭档。
瓦尔德目光忧郁如同一位诗人,说出来的话也如诗篇一般优美和韵:“亲爱的瓦尔德,我爱你胜过一切,你却用恶毒的辱骂深深刺伤我的心,然而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其中也包括他的恶毒,所以我亲爱的瓦尔德,你是不是应该将手中那串珍珠项链赠送给我,回报我对你的一片深情?”
“得了吧吕贝克,收起你那套虚情假意!这串珍珠项链是老子废了好大力气才从一个倒霉鬼身上搜出来的,你知道吗?当他得知要被关进打牢审问私藏战利品的罪行,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脱下裤子,试图将这串美丽的珍珠塞进**藏匿起来,我及时制止他的罪行并且当场对其执行死刑,不是因为他私吞战利品,而是为他竟敢玷污这串美丽的首饰而愤慨!”
“瓦尔德我亲爱的宝贝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吕贝克在面具背后露出狡诈的笑容,“格兰德大人颁布法令禁止人们私藏战利品,劫掠所获珍宝一律上缴公库,且不谈这条法令合理与否,单说你我的职责,既然我们被格兰德大人委派为典狱官,负责逮捕和拷打那些私吞珍宝的家伙,那么追回的珍宝就应该按照规定上缴公库,你却将之窃为己有,这岂不是监守自盗罪加一等?”
瓦尔德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吕贝克你少装清高,须知格兰德大人将我们安排在典狱官的位置上,虽然没有明讲,实际上默许我们可以私下扣除一部分赃物贴补薪水,如果我们不好好利用这份便利赚取外快,那才是真正的傻瓜!”
“呵呵,如果我将你这番言论禀报格兰德大人,不知他会做何感想。”吕贝克阴险地笑道。
“嗯?你小子不想混了吗?”瓦尔德沉下脸色,“这里每一个典狱官都在做同样的事,我手里也有你的把柄,你确定要去告密?”
“赞美吾主海克斯托!”吕贝克以一种夸张的姿态亲吻邪徽,“当一个人投身于崇高的信仰事业,就会对之前所犯下的不忠行为感到耻辱,为了获得内心的平静,牺牲个人利益做出忏悔之举也很正常。”
“别逗了吕贝克,我才不信你是那种会忏悔的人。”瓦尔德虽然这样说,语气却显示出他不那么自信。
“亲爱的瓦尔德,你最好别挑战我对格兰德大人的忠诚,”吕贝克笑得愈发阴险,“为了安抚我的良知,我提议来一场小小的赌局,如果我赢了,你就把那条来路不正派的珍珠项链交给我,由我上缴公库。”
“哼,我才不信你会上缴公库,你小子就是变着法儿从我手里骗好处,那么你要是输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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