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通传了话回来,悄悄拉了把又急又慌的熊嬷嬷,挤弄着三角眼示意她稍安匆躁,熊嬷嬷想起李恬往常对管通的评价,忙强压下心头的焦躁和恐慌,管通又往屏风后挤了挤眼,熊嬷嬷会意,一会儿侯府尹和郭推官过来,她就不适宜站在这里听着了,屏风后是个听话的好地方。
侯府尹和郭推官一前一后来的极快,管通将两人迎进书房,五皇子浑身煞气,抬手点着管通道:“你说!”管通微一点头,看着侯府尹和郭推官,将有人报信王妃被人劫持的事简单几句说了,却半个字也没提东阳郡王府,侯府尹听的身子晃了晃,既然这么明确说了被人劫持,那必定是真的被人劫持了,在他任下皇子妃竟被歹人劫持,若再有个好歹……侯府尹不敢再想下去,自己一家还有活路么?
郭推官紧盯着侯府尹恨不能在侯府尹脸上贴上‘上官’在自己脸上刻上‘下属’字样,五皇子却盯住了郭推官冷声道:“郭推官是这京城真正的地头蛇,这事交给你,你听着,我给你十天,你给我查出王妃下落,余事不用你多管,若查不出……”五皇子错了错牙,冷笑了一声,郭推官只觉得后背发凉、头皮发麻,心直线往下坠落,敢劫持皇子妃的人,绝不是善茬,十天,到哪儿查去?侯府尹总算透过口气,眨了几下眼鲜活过来,想表表态又怕引事上身,只一个劲的拧着张脸点头。
“五爷,恕下官直言!”郭推官只好硬着头皮答道:“王妃若真被人劫持了,这劫持之人绝不简单……”郭推官迎着五皇子狠厉的目光,后面的讨价还价竟说不下去,期艾着转话道:“歹人劫持王妃必有所图,若能知道歹人所图何事,查起来也有个方向,不知道……管先生?”郭推官目光转向管通求援道,管通看了眼五皇子,这才迎向郭推官道:“不瞒郭推官,五爷和我也在猜测歹人意欲何为。”郭推官喉结滚动咽了口口水,硬着头皮问道:“是明查还是暗查,请五爷示下。”
“暗查。”五皇子只吐了两个字,郭推官推无可推,倒也光棍了,拱手应诺,转头看着管通道:“只怕要麻烦府上近身侍侯王妃的姑娘和嬷嬷们。”
“好说!”管通满口应诺,五皇子看起来对郭推官的态度还算满意,站起来先吩咐侯府尹道:“你务必给郭推官行一切方便!”侯府尹急忙答应,这哪还要吩咐?五皇子又转头看着郭推官道:“你有事就来寻管先生,记着,十天!”郭推官长揖答应,五皇子挥手示意管通送客。
管通将侯府尹和郭推官送到书房院门口回来,五皇子已经穿了厚斗蓬,边往外走边交待道:“我去趟离宫!”
“五爷要跟官家禀报此事?”管通大惊失色道,五皇子横了他一眼:“你觉得这事能瞒得过阿爹?你放心!”五皇子脸上浮起层苍凉的讥笑:“就算不知道,也是装不知道,我去找郑大官,这事不能告诉阿爹,却又不能不告诉他。”管通松了口气,脚下已经跟着五皇子出了院门,五皇子在台阶下顿了顿,摆手止住管通道:“你回去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不用送我了。”管通止住脚步,看着五皇子转过假山,退后几步转过身,看到熊嬷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了,倒吓了一跳。
“你是个聪明人……”管通的话没说完,就被熊嬷嬷哽咽着打断了:“我懂,我见的多了,女人家就是一个名声,姑娘……姑娘……”熊嬷嬷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将号啕哭声堵在喉咙里。
女人家被劫持了,这清白还怎么说得清?
“你别哭,且放心。”管通温言宽慰道:“第一,王妃非比常人,断不会有事,其二,五爷是个明白人,这事不会有事。”熊嬷嬷不停的点头,看着管通道:“这事,府里头也要瞒着?”
“嗯,就说王妃病了,你看紧府里内外各处。”管通不客气的吩咐道,熊嬷嬷抹着眼泪应了,转身垂头走到院门口,脸冲墙站了好一会儿,慢慢转过身,除了眼睛略红无法掩饰,别的已与平时一无二致,甩了甩帕子,从容不迫的出了书房院门,管通站在背后,敬佩的看着熊嬷嬷,王妃身边的婆子丫头,虽说都是平常人见识有限,可这份能干练达实在少见。
郭推官回到官衙,直冲进幕僚洪先生屋里,一屁股坐到炕上,抬手抹着额头上的冷汗失魂落魄道:“这回真要玩完了,连命都得玩完了!”
“出什么事了?”洪先生惊愕问道,郭推官话也说的不怎么利落了,颠三倒四总算把话说明白了,洪先生急急追问了几个细节,抽了口冷气,往后跌了几步,一屁股坐在炕上,两只眼睛都直了。郭推官又象哭又象笑道:“是要玩完了吧?全得玩完吧?我就说这京府衙门是个祸害之地,早晚得被人祸害死,果然了吧!”
“东翁别急,别急!容我想想,让我想一想!”洪先生只觉得一头一身的冷汗,也不知道抹哪儿好了,郭推官长叹了口气,又叹了口气,一口接一口气叹个不停,洪先生站起来团团转圈,在把郭推官转晕前总算突然停住了,手指直直的点住郭推官道:“你说,这京城,不不,这天下,谁敢劫持皇子妃?谁敢劫持五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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