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不远不近的缀在后头,一直目送李恬的车子进了勇国公府,这才心满意足的拔转马头,坐在马上,目无焦距的望着前方,出神的细细品味着刚才的情形,信马由缰往户部过去。
虽说她一直板着脸,可一个大家闺秀,不正该如此么?四皇子嘴角渗着笑意,她也太小心了,不过正该如此。他这会儿正情浓心热的爱着她,她做什么自然都是极好极妥当的。
叶树盛落后半个马头,忧心忡忡的看着四皇子,他比四皇子年长的多,虽说没象四皇子这么爱过吧,可女人他见的多了,就那一眼,他也看出来了,那位李娘子,根本不象四爷想的那样,只怕人家根本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的心思,叶树盛暗暗叹了口气,心里别别扭扭有些理不清,那位李娘子是真没有这份心思呢,还是欲擒故纵?要是真没有,那是该庆幸好呢,还是该替他遗憾好?
过了楼店务衙门就是户部,四皇子骑在马上,转头看着楼店务,想起了前一阵子被自己安排进去的李孝祖,那是她堂兄,她没有嫡亲的兄弟姐妹,这个堂兄就是最亲的了,往后得靠这位堂兄替她撑起娘家助力,也不知道这个李孝祖有几分才干没有,若能有几分才干,自己再多加栽培,不过几年功夫,就能替她撑一撑了,得让人好好打听打听四皇子正想的长远,楼店务衙门内,李孝祖额头带汗、神彩奕奕的从衙门里出来,四皇子勒住马头,用马鞭指着李孝祖吩咐道:“请李大郎过来,我有几句话问他。”小厮急忙答应,跳下马急步过去召唤李孝祖。
叶树盛似有似无的皱了下眉头,忙又舒展开,带着几分冷意斜着街对面的李孝祖,四皇子安排李孝祖进楼店务当天,他就让人将李孝祖从头到脚后跟打听的一清二楚,这是个胆小懦弱没本事的,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其实四爷要是娶了李家娘子,这样的后族最让人放心,不至于日后皇后一族过于强大,压的叶家忍气吞声自己又想偏了,老祖宗说的对,这会儿还不到想这种事的时候,如今首要之事,是四爷的大位,再说,宫里有贵妃,叶家根本不用担心这样的事,如今看,四爷这颗心都在李娘子身上,四爷又是个执拗性子,这未来的皇后别说得四爷欢心,能不被厌弃就不错了,占了大位。娘家得力的却没有宠,有宠的那个居于人下,娘家无助,象老祖宗说的,这才是最好的安排。
叶树盛眼里的冷意散去,满脸温和笑容的看着激动的满脸通红,跟在小厮后头往这边奔过来的李孝祖,这样的无能无心之辈,宜于交好。
四皇子身后不远,一个三十岁左右、容长脸、鹰钩鼻,精明中带着丝丝狠辣的男子,正紧盯着四皇子一行和对面跟着小厮急奔过来的李孝祖,这是莱国公丁府长房嫡二子、丁二爷丁金经。丁金经盯着李孝祖,满眼愕然,他什么时候洪运当头,攀上四皇子了?怪不得平白得了修缮处的肥差。
李孝祖跟着小厮挤过来来往往的车流人流,离四皇子还有五六步远,丁金经突然从斜刺几步冲到李孝祖面前,满脸笑容、亲热熟谂非常的一把拉住李孝祖哈哈笑道:“敬宗,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你,我正寻你呢,咱们哥俩可有一阵子不见了,你忙什么呢?”李孝祖被他这一拉一笑亲热的一脸茫然,他跟丁二爷什么时候成哥俩了?他印象中的丁二爷从来都是严肃着脸,一句话多话没有,连目光也不怎么在他身上停留的。
“我”李孝祖刚说了一个‘我’字,丁金经仿佛刚发现身后的四皇子,忙松开李孝祖,用折扇敲了下自己的头,爽朗的笑着,冲四皇子和叶树盛拱手道:“瞧瞧我,光顾着大郎了,两位是?”丁金经问到‘两位是’,仿佛这才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一般,一脸恰到好处的目瞪口呆,惊恐慌乱的长揖到底陪礼道:“原来是四爷,学生竟是个有眼无珠的,还望四爷恕罪!”
“你是?”四皇子微微蹙眉看着丁金经,他并不认识丁金经这么号人物,不等叶树盛介绍,丁金经直起身子,恭敬胆怯的正正合适,拱手自我介绍道:“学生丁金经,字云清,家父莱国公丁鸿庆。”
“噢。”四皇子听说是莱国公府上的,想起四月里清风楼那一场事,不禁多打量了丁金经几眼,丁金经指了指李孝祖,恭敬的接着道:“学生和李大郎是莫逆之交,有几天没见到大郎,刚看到他,高兴之下竟失态冲撞了四爷,还望四爷恕罪。”
叶树盛眼睛微眯,看看丁金经,又看看一脸茫然的李孝祖,嘴角往下扯出丝不屑。
李恬奔进青桐院,冲进上房转了个圈,又冲出来,直冲进水秋娘的小院。
水秋娘听青枝和悦娘你一句我一句说了经过,眉头微皱,看着李恬安慰道:“不过是场巧遇,不算大事。”
“我知道是场巧遇,我是说这人怎么能这样,他怎么就认定我就是想嫁他,生气也是嫌他提亲晚了,生的是嫁不成他的气,天底下怎么能有这样的人?”李恬愤怒道,水秋娘带着丝丝笑意道:“他是皇子,身份贵重,又兼年少英俊,才色出众,不正是天下女子心目中的最佳夫婿么?哪个女子不想跟着他?他这又是要三媒六聘的娶,他这么想,也是人之常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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