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少,拿个章程吧。”
李无归望向唐傲,笑着说道。
那声“七少”叫得嘻嘻哈哈的,殊无半点敬重之意。
唐傲昂着头,冷冷说道:“哼,跟你们比试,要什么章程?自然是越简单越好。各射三次,又快又准者获胜。”
“好,就是这个话。”
李无归满不在乎地点头。
“把东西上来!”
唐傲往后一瞥,冷冷说道。
只见六个女人各自捧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个洁白的大碗,就这么走了过来。
众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大碗中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检验一下吧。”
唐傲傲然说道。
李无归也不客气,随即从托盘里拿起大碗,里外看了个仔细,又放到耳边,伸手指弹了弹,听了听声音,觉得没什么问题,这才放回托盘中去。
射覆之戏,重在“隔箱猜物”,这个托盘和扣住物品的大碗,就变得至关重要,如果在这两样工具上做了手脚,那可是会输得干干净净。
三战两胜,他们已经输了一阵,这一阵再输,第三场也就不用比了。
这可不仅仅是关乎吴山金矿一条矿脉,也不仅仅是关乎到公孙家的脸面,而是关系到公孙家和唐门之间的争斗大势。一旦他们在这里输了,西隆公司就在吴山金矿站稳了脚跟,从此算是将他们的势力正式挤入了益东,公孙家在今后的争斗中,将会变得十分被动。
尤其要紧的是,此战是公孙兰亲自主持,如果输给唐六,只怕会直接影响到公孙兰在公孙家的继承人地位,以公孙家堂堂大小姐之尊,输给唐门一个外事弟子,怎么说都不那么好听。
毕竟唐傲在这里不是主事之人,他唐门家主公子的名分,不起作用。
有鉴于此,李无归丝毫不敢大意。
燕飞扬虽然没有动手,却也一直在旁边炯炯有神地注视着,显然对此也非常重视。
认认真真检查完六个托盘和六个碗,李无归才停止了动作。
在这个过程中,唐傲嘴角一直挂着讥讽的笑意,脸上的藐视,极其明显。
“检查完了?自己挑三个!”
等李无归将最后一个大碗放回托盘,唐傲冷哼一声,说道。
李无归随即挑了三个托盘和三个大碗,向着公孙兰走了过去。三人便离开原位,去到一边。虽然离开不远,选的位置却十分刁钻,几乎没人能看到他们会往托盘里放什么东西。
燕飞扬微笑说道:“每人放一样东西吧。”
李无归想了想,说道:“放什么好呢?得让那小子猜不到才行。”
燕飞扬笑着摇摇头,说道:“没必要,简单就好。”
李无归反问道:“真那么自信?”
燕飞扬笑了笑,说道:“我一个人的话,也许就没这么自信。”
李无归也笑了。
他和燕飞扬小时候没事就射覆玩,老龟寨周围大大小小的东西,几乎被他们射了个遍,两人早就默契到了十分。说白了,他们无需特意为难唐傲,只需要比唐傲更快猜出覆下之物为何就能获胜。
当下三人各自取了一样东西,用大碗罩住,端着托盘,回到了水泥地中央,将三个托盘一直排开,放在三个木架子上。
这六个木架子,也是女人们搬过来的。
围观众一个个伸长了脖子,饶有兴趣地望着这边。虽然他们不是术士,相互交流之后,大致也弄明白了比赛规则。隔箱猜物这种游戏,还是很好玩的。尽管不如刚才的寄杖之术那么惊险刺激,却也充满着未知之数,很值得期待。
大家都在纷纷猜测,不知道公孙兰三人在这碗底放了什么东西。
但是就碗底这么大的范围,肯定放不下太大的东西,多半是他们随身携带的小物品,就不知道是什么。瞬息间,大伙不知道猜了多少次。自然是五花八门,猜什么的都有。
公孙兰放下托盘,就退了回去,燕飞扬和李无归站在场中,三枚咸丰重宝在燕飞扬的手指间飞速转动,看得人眼花缭乱。
李无归则一手拿纸,一手转动着一支铅笔。这也是刚才那些女人一起带过来的。
既然是射覆比试,就要写出所覆之物,讲究的话,还要写几句射覆词。
现代射覆之戏,通常都是直接写结果,很少写判词了。
比试的胜负,也是以结果来判断的。
唐傲来得比较慢,他直接带着几个女人去了不远处的仓库,在里面放置射覆之物,足足忙了一盏茶功夫,才领着三名女人走了回来,脸上的傲然之色,丝毫不减。
眼见李无归和燕飞扬已经在等他,唐傲目光在三个倒扣的白瓷碗上一扫,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仿佛他已经一眼就看穿了瓷碗下扣着的是什么。
燕飞扬双眉微微一蹙。
这一字排开的三个白瓷碗,看上去没什么异常,实际上,他早已在瓷碗和托盘上种下遮蔽之力。当然只是简单的布阵,但对方要破解开来,却也要耗费不少的时间。
他刚刚明明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天机之力,正在强行冲击瓷碗外覆盖的遮蔽力量。
这力道一闪即逝,但极其强大。
倘若是来自唐傲的话,那这位唐七少,至少也有着四脉相师的造诣,而且是资深四脉相师,远不是那种勉强迈入四脉境界的小门派相师可堪比拟的。
果真如此,燕飞扬自己只有三脉境界,就算加上李无归在射覆方面的天赋,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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