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他脸色一变,大步过来用掌心在镜面上拂过,只见画面上,一片黑暗的混沌中,有几只毛茸茸的爪子伸向司盛楠,正在用力的拉扯她,而她也正在跟那几只爪子做搏斗,一脸的惊恐。
“居然有散魔敢捣乱!”阎王低斥,然后转身步入黑暗中,再次从红绡的面前消失了。
她看了眼镜子,再看看他消失的地方,已经不知多少次,他这样背对自己说走就走,真的要这样继续坚持下去吗?
问自己,她没有答案!
司盛楠怕极了,这辈子她从来没有这样怕过。
她不怕黑夜,是因为知道终究会天亮,不怕恶人,是因为知道恶人终会有恶报,可是,这黑漆漆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又要通往哪,还有那些不断伸出来拉扯她的毛茸茸的爪子,到底是什么?
人之所以会害怕,完全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而她现在,怕得浑身发抖,除了不断打落那些抓她的爪子,拼命的将自己蜷缩起来,根本不知该怎么办!
呜呜,谁来救她?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亮光,然后她看到一人大步而来,风扬起他的发丝,仿若神谪一般降临到她的身边,然后伸出手,拉起她,拧起眉头大喝一声,“退!”
那些本来嚣张不已的爪子立刻缩了回去不见踪迹,而她也看清了,抓着她的正是阎王。
他拉着自己的手腕,转身往回走,她也不知他要带自己去哪里,浑身上下一点力量都没有,只能任他拉着。
终于仿佛从一道狭窄的缝隙挤了出来,胸口那闷着的气终于顺畅了,她大口的呼吸着,生平头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看着她脸色苍白,拼命的喘着气,阎王沉着脸,伸出手按在她的背心处,一股暖流缓缓进入,顿时舒服了很多。
收回手,他还是那样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司盛楠看着他,不由得困惑不已。
是他把自己送到那样的一个地方,可也是他救了自己出来,这人当真矛盾至极,到底他想要做什么?
“如果方才那个是惩罚,我认了!”她抚着胸口,双腿还有些控制不住的战栗。
方才的那种情景,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法想象有多可怕。
阎王眉心微蹙,看着她过于白皙的脸色,更加像极了那张脸庞,她最后消失之前的面色,便也是这般,揪得人心痛欲碎。
“以后不会了!”他无声的叹息。
看着他,司盛楠没明白什么意思,愣了一下,“啊?”
“罢了,你着实不愿再入轮回,那便罢了。只是,在地府中不得再生事端,安安分分的这样呆下去吧!”他说道。
若是之前,她一定很开心听到这个消息,可是如今,她怯怯的问,“你不会又什么时候突然翻脸说话不算吧?”
扫了她一眼,目光冷冷,她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好像是多嘴了。
“好吧,当我没问!”她自从来到地府,第一次感觉到阎王真正的威严,还是离他远远的比较好。
阎王不语,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一副小心又敏感的样子,居然觉得,还是看她张牙舞爪活力四射的模样比较顺眼,自己这么做,是不是真的太过分了?
也许红绡说的没错,他真的是,放不下!
转身来到窗口,他的窗子推开便是一大片火红的曼珠沙华,美的让人窒息,只有看到那花时,才觉得她还在身旁,不曾远离。
闷在房间里,司盛楠彻底消停了很多,这是她到地府来以后,最无聊的一天了。
胜胜蹲在她的面前,托着小脑袋歪头看她,有点不太习惯这样安静的她,但是也不敢开口吵她。
其实她在考虑将来怎么办!暂且要在这地府呆上一段日子了,像她这种性子,如果没点事做,一点会闷疯的,可是,阎王让她安安分分的呆着,什么叫安安分分?她的字典里好像没有这个词哎!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抬头看到胜胜的小脸,惊了一下才道,“你干嘛?”
“看姐姐!”他说。
“有什么好看的!”
“姐姐好看!”
“……”司盛楠伸手揉了下他的小脑袋,“真是会说话!”
转念一想,自己毕竟来地府不是很久,相对而言,胜胜倒是个老油条了,不妨问问他平时都做些什么,“胜胜,你在地府呆了有多久了?”
“不知道,二十年吧!”他想了想说。
“二十年?!”瞪大了眼睛伸出两根手指头,她有点不敢置信,“这么久,你怎么还这么小的个子?”
“地府里的鬼是不会长的,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了,除非等到再转世,才会有变化!”胜胜回答道。
“哦!”她点了点头,“那你这二十年都在地府做什么呢?”
他很认真的想了想,回答说,“不知道!”
“不知道?!”她再次受惊,“怎么会不知道!你每天都在做什么,难道都不知道吗?”
“真的不知道!”他很认真的说,“好像就是像现在这样发呆,或者跟那些很凶的鬼抢睡觉的地方,偶尔去吸点香烛……”
司盛楠彻底被打败了,这是多么无趣多么没有激情的日子啊!要是让她过二十年这样的日子,估计她已经疯了!
不行,激情的人生是要自己创造的,绝对不能这样庸庸碌碌的过下去,看看整个地府,都是死气沉沉的,明明大家都是有爱的人,看似严肃其实很好说话的牛头马面,有点固执但又糊涂可爱的判官,虽然阎王有点阴晴不定,但总体来说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这么有爱的氛围,为什么要过的这样没有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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