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西嘉人要打到都灵来了?!而且是在一天之后?!
这可完全不在英国大使和卡洛·埃马努埃莱三世的预料之中,这些科西嘉人难道不应该被维托里奥牵制在利古里亚才对吗?!
卡洛·埃马努埃莱三世也不禁瞳孔一震,但还是立刻反应过来,旋即反问道:
“那支军队的规模呢?”
“大约三个团。”
“是科西嘉军的主力...”卡洛·埃马努埃莱三世眉头皱的更紧了,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要拧在一起:
“维托里奥的部队呢?他们得到热那亚消息的速度应该更快!他们出发拦截科西嘉军了吗?”
瓦多利多雷距离热那亚只有两天路程,按理说维托里奥王子应该已经得知了科西嘉军的动向,此刻应该在率军阻拦科西嘉人的路上才对。
陆军大臣将头低的更紧了,下巴都要戳进胸口里面了,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小心说道:
“王储殿下...王储殿下的部队没有行动,殿下似乎认为科西嘉军的主力仍然驻扎在瓦多利多雷,他的军队还在与瓦多利多雷的驻军对峙。”
卡洛·埃马努埃莱三世顿感一阵眩晕,开口想骂些什么,但那毕竟是自己的继承人,还是自己钦点的军队统帅,老国王也只能扶着额头长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瓦多利多雷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自己的儿子产生如此严重的误判,但这意味着,至少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灵只能依靠它自己的力量来抵御科西嘉人。
“抱歉大使先生,看来我们得换个时间再聊了。”
老国王强撑着坐起身来,对英国大使下了逐客令,至少在都灵的危机解除之前,反攻撒丁与科西嘉的计划都要彻底搁置了。
英国大使也十分识趣地点点头,而后满面阴沉地离开了都灵王宫。
他也十分清楚,如果都灵王宫真的失守,那么撒丁王国注定就要退出意大利战争了,而那绝不是大不列颠想要看到的。
待到英国人走之后,卡洛·埃马努埃莱三世又是长叹了口气,再一次为自己加入到意大利战争而感到后悔。
但如今科西嘉人的刀尖已经要指到鼻尖上了,后悔也是无济于事,老国王沉声问道:
“都灵周边能够动员多少军队?”
陆军大臣连忙答道:
“大约四千人,不过其中三千都是新近征召的两个新兵团,战力足够的恐怕只有王家卫队的那一千余人。”
为了弥补巴特兰上校在科西嘉全军覆灭的损失,撒丁王国也在皮埃蒙特征召了一批新兵入伍,不过这批连基础训练都没完成的新兵想必是没有什么太大用处了,尤其是在野战战场上。
“四千人...不足以击退科西嘉人,但若只是守住都灵,争取时间,大概是够了。”
卡洛·埃马努埃莱三世沉思片刻,脸色也不再像方才那般难看,心中也立即便有了应对策略,胸有成竹地下令道:
“立刻传我的命令,让陆军部给维托里奥发信,令其即刻回防都灵;城市内部宣布戒严与宵禁,任何人无故不得出入;令王家卫队与两个新兵团进驻西南棱堡,接受我的指挥;马上拆除城外河流上的所有桥梁,阻碍科西嘉军攻势...”
一连串的指令从老国王的口中不断涌出,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在卡洛·埃马努埃莱三世的戎马一生中,这并不算得上是最糟糕的时刻,因此他也很快就进入到了领军者的角色之中。
老国王的所有部署都只有一个目的——尽全力靠着城防优势守住都灵、争取足够时间使维托里奥王子回防解围。
而这对于固若金汤般的都灵来说并不是什么难题。
当最后一道命令从口中发出并由陆军大臣和宫廷秘书记录之后,卡洛·埃马努埃莱三世又躺回了扶椅上,满面倦态,但却毫不惊慌。
他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
“接下来就让科西嘉人来吧,当都灵宏伟的城墙与护城河出现在这些野蛮人的视野里时,他们会意识到自己的渺小的。”
......
一日之后,10月10日,大雨
经过五天时间、从热那亚急行军了近五百里路程的科西嘉军已经抵达波河东岸,与河对岸那座恢弘壮丽的古城重镇仅仅只有一河之隔。
劳伦斯并没有命令军队立即进攻,而是先在河东的两处丘陵高地上屯兵扎营。
毕竟从瓦多利多雷向热那亚进军开始,这支军队就几乎没有得到过充分的休息,如今大战在即,劳伦斯也绝不想让兵士们身心俱疲地踏上战场。
而且大雨天气下,科西嘉猎兵的线膛来复枪也一样因为火药潮湿而无法使用,在击针枪与金属定装弹列装之前,恐怕雨天就是两军之间停火休战的和平信号。
况且面对都灵这般防守森严的重镇,劳伦斯与他的参谋军官们也必须得先拟定一份合理的计划。
劳伦斯本人的营帐内,参谋长贝尔蒂埃将一份1750版的都灵地图摊在桌上,指着地图对众人分析道:
“这条南北走向的大河便是波河,我们如今驻扎在波河东岸,至于河对岸的都灵...虽说其驻军人数必然不多,但想要将其彻底攻下恐怕还得付出不小的代价;城市由护城河与城墙完全包围,城墙上分散有一些小型堡垒,西南角更是有一座大型棱堡,位于中部的都灵王宫防卫也必然极为森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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