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见此情形,苏跃急忙走了过去,扶住王丽玲,问道,“你没事吧?”
王丽玲听见苏跃的声音,偏头看了他一眼,咬了咬牙,强撑着站起身,说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苏跃闻见她身上满身的酒气,看见她眼神已经有些涣散,而且脸色苍白,自己手指所接触的手臂光洁皮肤上,传来的也是一片凉意,知道师父明显醉得不轻,不由急忙扶着她,向着路边走去,随后又迅速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将师父王丽玲扶上了后座。
上了车之后,王丽玲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向出租车司机说了家庭地址。
之后,感觉到苏跃的存在,她心头那根最后紧绷的弦,也终于松懈了下来,意识越来越模糊。
苏跃不知道师父这是喝了多少,但却能明显感知到她的情况不太妙。
果然,路上,随着出租车的快速行驶。
王丽玲在意识模糊间,感觉胃里一阵翻腾,下意识地忍了又忍,却最终还是依着身体的本能反应,迷迷糊糊中,吐在了出租车上,苏跃见此状况,也不等出租车司机抱怨,就直接扔了五百块钱的现钞,将出租车司机已经到嗓子眼的牢骚给硬生生压了回去。
好不容易到了王丽玲所居住的地方。
苏跃犹豫了一下,仔细确认了一遍记忆中师父家的门牌号,方才试着敲了敲门。
随后,大概过了半分钟左右的时间,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妇女才打开了房门。
“允诚……”妇女在看见苏跃的一刻,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但转瞬间,当她目光又注意到苏跃身旁已经喝醉的王丽玲时,眼里的那种惊讶,又变成了满满的心疼,向苏跃询问道,“这是怎么了……”
苏跃之前虽未见过师父的母亲,但此刻眼见对方的眼神和神态变化,同时结合年纪,已然大致能猜出对方的身份,不由急忙简单介绍了自己和王丽玲的关系,这才在对方允许下,扶着王丽玲进了屋内。
“小苏,真是谢谢你了。”
看着苏跃将醉得一塌糊涂的王丽玲扶到客厅沙发上躺下,王母感激地道。
“没关系的,阿姨。”苏跃看了一眼王丽玲有些憔悴的面容,以及她左手指尖很深的指痕,知道师父在中午的应酬中,多半应该是早就醉了,只是一直用指甲互掐指尖的形式,借着身体一时的疼痛感,强行令自己保持着最后的清醒,心头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回复道,“对比师父在工作上对我的照顾,这些不过举手之劳而已。”
“哎,她就是太要强了。”王母看着女儿醉酒之后,依旧还紧皱的眉头,也是轻轻叹息了一声,一片心疼,说道,“小苏,你稍坐一会,我去给小玲弄点醒酒的。”
苏跃打量了周围的环境一眼,急忙摆了摆手,说道:“阿姨,我就不坐了,师父到家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说着,他便急忙告辞。
然而,他还没走两步,这时,卧室里,突然便奔出了一个扎着小辫子,长得很精致的小女孩,很是自来熟地抱住了他的大腿,带着哭腔道:“舅舅,你要去哪里?你不是说要陪瑶瑶的吗?你都很久很久没有来家里陪瑶瑶玩了,我囤了好多好多的玩具……”
苏跃看着面前大概只有四五岁的小女孩,脑海中一头雾水。
“瑶瑶,这位叔叔是妈妈的同事,不是舅舅。”王母有些抱歉地看了苏跃一眼,急忙拉过小女孩,蹲下身耐心的解释,“叔叔只是长得跟舅舅很像而已,但叔叔不是舅舅,舅舅去了很远的地方,要等瑶瑶长得更高,更听话的时候,才能赶得回来,所以瑶瑶一定要听话,一定要长得更高才行。”
“外婆,我已经长高了很多了,而且我也很听外婆和妈妈的话呀。”
小女孩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苏跃,眼神里,很明显的有些依依不舍。
苏跃看着眼前的一幕,注意到王母神色间的一缕悲伤,同时脑海中也闪电般的划过刚刚对方开门时,那一声几乎是下意识的错误呼唤,心里已经大致猜测到了怎么回事,也微笑地蹲下身,说道:“瑶瑶要听外婆和妈妈的话,只有这样舅舅才能早点赶回来,当然……你要是喜欢叔叔的话,以后有时间了,叔叔也会常来看你。”
在重生前的原本时间轨迹里,他曾见过师父的女儿几面。
不过,那都是好几年以后了。
那个时候,对方已然懂事,除了脆生生喊他几声叔叔外,没有提过关于‘舅舅’的事情,致使苏跃一直都没发觉师父王丽玲之所以在工作上,这么照顾他,这么培养他,还存在着这样一层关系。
“好啊!”小女孩高兴地道,“那叔叔一定要常来。”
说完,她迅速挣脱了王母的手,又跑进了卧室。
紧接着,在苏跃再次向王母告辞的时候,小女孩抱着一个小熊的布娃娃又走了出来,她垫着脚尖,将布娃娃塞到苏跃手里,眨着眼睛,说道:“妈妈说,收了礼物,就不能说话不算数。”
“好!”苏跃握着小女孩硬塞到手里的礼物,微笑地应答。
小女孩见苏跃答应,这才眼巴巴地和外婆送苏跃出门,看着他消失在电梯里。
苏跃站在电梯轿厢里,又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熊玩具,脑海中,过往的许多记忆,再次交织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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