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到了约定碰头的时间,戌在朝歌城外一个偏僻的小树林里面见到了旭。
“族长!”
旭看到戌,非常高兴,但还是摆着架子问道:“怎么样?你打算何时候替我动手除掉蝥?”
心中早有打算的戌,此刻深吸一口气,表情平静地回道:“族长,我现在一直都在给蝥打下手,而且现在蝥非常得纣王看重,如果我杀掉他的话,恐怕很快就会怀疑到我的头上,到时候我必死无疑。”
旭听戌这么一说,脸上的笑容逐渐隐去,说话的声音也变得严肃了许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戌面对曾经的旧主,却是一点儿也不害怕,神色更是坦然:“我的意思是,我如果杀了蝥,我也会死。”
这一点,旭当然知道。
甚至他就是因为知道杀了蝥很麻烦,所以才没有自己动手,反而教唆戌来替他扛雷。
到时候蝥死了,戌也死了,死无对证之下,他便能置身事外,不沾染一丝麻烦。
旭打心里就不在乎戌的生死,甚至觉得戌为他牺牲是理所当然的,如今看见戌居然敢反抗自己,他心中暗恨不已。
区区一个贱民,也敢和自己讨价还价!?
不过旭想到了此时的他还需要依仗戌来完成任务,所以才没有动怒:“我清楚,但是为了灭商大业,一些牺牲也是值得的。难道你忘了纣王灭我厚族的血海深仇了吗?你是在为厚族复仇。”
若是以前,戌说不定还真就脑袋一热听信了。
可如今过上了好日子,有家有室,所以面对旭的鬼扯,戌直接笑出了声:“如今朝歌百废俱兴,人人安居乐业,当初西岐联军都没能灭商,现在就凭你?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旭脸色一黑,怒喝道:“放肆!你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敢对我这么说话,简直大逆不道!”
戌笑得更加放肆:“你?厚族族长?你现在有什么?还跟我摆架子?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不会再听从你的命令的,更不会让你杀掉蝥。”
“叛逆找死!”
旭愤怒地大喊了起来。
然而,他话音未落,便见周围草丛里突然冒出来好多人。
“族长,别来无恙。”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旭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色厉内荏地说道:“你们要干什么?”
戌直接摊牌说:“我们都是厚族人,但是现在,我们要拿伱的脑袋,去献给纣王。”
“你们敢……啊!”
天还灰蒙蒙亮,殷受德坐在王位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着下面群臣,说道:“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他觉得,早朝这玩意儿实在是太不人性化了。
哪怕是当年当社畜的时候,也没起这么早过。
改革,必须要改革!
说完这一句话,殷受德刚准备起身离开,恶来却捧着一个用布包好的木箱子走了上来。
“大王,臣有事起奏。”
殷受德不爽地说道:“说吧,什么事?”
恶来说:“黄夷厚族族长旭潜入朝歌,企图谋反,但是被兵器工坊的戌识破,带人杀死,献上了旭的人头。”
黄夷?
厚族?
这些名词对于殷受德来说,十分陌生。
历史课本里面也没说过啊。
正当他从脑海之中挖掘出关于黄国、厚族跟殷商的恩怨情仇的时候,恶来已经把木箱子放到殷受德面前的桌子上并且打开了。
“请大王过目。”
看着鲜血淋漓的脑袋依旧瞪着难以置信和不甘的眼睛,殷受德脆弱的心灵遭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瞌睡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整个人无比精神。
“啊……”
一个现代青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杀鸡宰鹅的事情都没干过几次,然后在这昏暗的朝堂之上,跟一个鲜血淋漓的头颅四目相对,这是个什么体验?
殷受德只感觉到自己天灵盖都差点被吓飞了。
“拿走,快点拿走!”
殷受德大叫一声,然后大叫道:“来人,给孤把桌子上的污秽之物清理掉!”
满朝文武,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殷受德。
大王不是杀人如麻的吗?还亲自发明了那么多酷刑……为什么现在感觉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恶来拿走了头颅,宦官清理掉了案桌,再加上现场还有这么多文武百官,殷受德情绪慢慢稳定了下来。
他轻咳一声,恢复了成熟稳重的姿态,这才施施然地开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恶来当即奏报:“此人名旭,是厚族的族长,此前厚族已经被我大商将士所灭,只有些许残党逃脱。此人借着书画大赛的机会,来到朝歌,并且成功进入了书画院。他联络朝歌的东夷奴隶,打算发动叛乱,但是被那些东夷奴隶所杀,献上人头。”
听完恶来的奏报,朝堂之上,人人哗然。
“还好发现得早啊,要是此人有谋逆之心,企图对大王不轨,后果不堪设想!”
殷受德听了这话,确实也是吓得够呛。
这么一个人待在书画院,那不就是个刺客么?
不过那些东夷奴隶为什么要杀掉自己的族长?
传说中的苦肉计?
也不对啊,人都没了苦肉计有屁用啊。
殷受德表示不解。
不过现在人都没了,倒是也不用想那么多了,他当即说道:“那个,刚才你说杀了这人的是戌是吧?他做得很好,孤必须重重有赏!所有参与杀死这逆贼的人,统统赏赐一朋贝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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