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太愿意了!”
就算是再多给蝛几个脑子,他也不会想到,纣王今天把他叫进宫里面来,居然是要跟他做生意,而且还是王室专供这样的好买卖。
原本还有一些担心是不是某些事情惹怒了纣王,现在总算是可以完完全全地把心放回肚子里面去了。
他原本只不过是一个有着贵族旁支血统的生意人,而做生意自然就会有风险,比如货物会不会受欢迎,什么货能卖什么价,这些都要考虑清楚。
但是现在,纣王一声令下,他的货物专供王室,这些烦恼根本就不需要考虑了。
只要运过来,就是十倍乃至二十倍的利润!
不仅如此,自己的产品被选为王室专供,那得是多么大的荣耀?到时候怕是都不用他主动四处吆喝,就会有无数人主动来向他采买丝绸!
毕竟,这或许是唯一一个跟纣王用同款的机会!
蝛大喜过望,整个人匍匐在地,诚心诚意地向殷受德拜谢道:“小人愿意向大王进贡丝绸。”
这买卖,他做定了!
哪怕亏本都可以啊!
然而殷受德却没贪这种小便宜,只见他语气淡淡地说道:“孤又不是花不起贝币,进贡就不必了。”
他深知,免费的东西才是最昂贵的,自己喜欢的东西,还是花钱买更加踏实。
关键是,这样可以花钱!
仓库里面的贝币都装满了,不花一点就不得不建新的库房了!
蝛本来心里面连推销方案都想好了,结果却听到殷受德要花钱买,顿时感觉到十分可惜。
如果是以进贡的方式的话,他完全可以回去跟蜀国的国王说,把这个成本转移到蜀国王室身上,到时候不但能够让蜀国跟大商交好,说不定还能在蜀国谋求个一官半职什么的。
但是,殷受德却说要用贝币买,这一下子就直接定性了商业行为,蝛的一系列后续计划都没办法施展。
蝛不由得在心中暗叹纣王果然是老谋深算,做事简直滴水不漏,根本不给任何钻空子的机会。
虽然没能达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但是蝛此时依旧感觉到踏实,心中暗暗感慨还是纣王做事公道啊,不愧是富甲天下的中原共主,看来这生意能够长期的做下去。
长久的生意,代表着的可是一个稳定的长期收入来源啊。
紧接着,殷受德又提了一个要求:“蜀地的丝织工匠能不能在织帛技艺的基础上,用多种彩色丝织成的多彩提花织物?帛虽然穿着舒服,可花色还是太单调了一些,在孤看来,尚不够华丽和美艳。”
听到这个话,蝛不由得心头巨震,甚至比刚才听到说纣王只是为了卖丝绸才把他们叫过来这件事情还要震惊。
因为,殷受德所说的这个问题,也一直是当地的匠人在努力想要解决的。
在蝛看来,殷受德若非是对蜀地的锦帛有非常深入的研究,必然无法提出这般真知灼见。
越是细思,蝛越是觉得眼前的殷商国君深不可测,竟然连远在蜀地的事情都如此了解,看来以后自己得多点诚意,万万不可搞些什么小动作了。
心中敬畏的同时,蝛也是谨慎地回答道“大王,蜀地确实有改良丝织工艺的想法,但是那些匠人们却无从下手,主要是染色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
此时的天然染色剂很容易掉色,用来印染丝绸显然不行,毕竟那可是卖给达官贵人的,穿完之后万一掉色,把贵人的身子染得花花绿绿的像什么话?
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殷受德一听,就知道蜀地还没制作出其价如金的“锦”,顿时感觉到有些惋惜。
不过,听说是卡在染色这一步,殷受德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实在是巧了,他误打误撞地正好知道一些这方面的知识,因为重生之前,他去过蜀地旅游,听导游说起过蜀锦的历史,其中就包含有蜀锦染色的介绍。
相传,蜀地缫丝的历史虽然从夏商时代就开始了,但是染色问题却一直没有解决,一直到秦汉时期,才逐步把蚕丝上色。
而在之前丝线之所以无法上色,原因就出现在蚕丝上面。
蜀锦的工艺与加工方法,是由桑蚕丝的特性所决定的。
首先要缫丝,然后从纴上取下绞装生丝。该丝是由若干根茧丝组成的,而每根茧丝又由上百根的微细纤维构成,这些微细纤维因借助丝胶凝合,即在生丝的表层包裹一层丝胶,手感粗糙而发硬,从而影响光泽和染色,并且在丝胶中还含有蜡质、灰粉及各种色素,必须先经精练,脱去丝胶才能染色。
汉唐时期,成都的锦工把处理后染成的丝线与其他丝织产品放在城南流江中洗濯,就地挂晒,流江沿岸即成染后洗涤的集中地。
据此,流江古称“濯锦江“或“锦江“。最得天独厚的是,“濯锦江“的上游之水来自高山雪水,江水清澈,水中含有多种金属离子的氧化物和有机物,经草木媒染的丝线在江中洗涤时又将金属离子及一部分有机物结合。
结合物沉淀在丝线上,形成色淀的重媒染,使得蜀锦丝线色泽更加艳丽,牢度更好。
这些信息在脑海里面过了一圈,殷受德便说道:“你们可以先尝试在在城南流江中洗濯,就地挂晒,然后再染色。”
荷叶上面有一层蜡质,所以能够做到“出淤泥而不染”,蚕丝不能上色也差不多是一个原因。所以只需要把蚕丝上面的这一层蜡质洗掉,染色的问题就能够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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