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薄世来到崇化城时,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京观矗立在崇化城外的雪原上。
“飞狐军这传统……”薄世挠了挠头,当年令勉将军给飞狐军留下的这个传统,居然被屯垦团都继承了。
铸造京观这种本来血淋淋的残酷之事,居然还被他们玩出了艺术的高度。
每一个头颅的摆放和堆砌都体现出了美感……
只能说,现在的屯垦团跟军方之间的联系太紧密了。
若非此地是安东的怀化郡,恐怕,天下的士大夫都要坐立不安了。
望着那个巨大的京观,薄世直接带兵进入了崇化城。
入城之后,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各屯垦团的校尉和在此地的汉军高级军官开会。
这个会开完后,薄世一脸的黑线。
“这匈奴,居然被屯垦团的民兵打的抱头鼠窜?”薄世有些不敢相信。
但事实摆在眼前,城外那个巨大的京观,就是最好的证明。
在最开始,薄世还以为,那个京观是由陈嬌陈须兄弟配合屯垦团的民兵共同打下来的。
但现在……
“怎么如此之弱……”薄世摇了摇头。
这入寇的匈奴骑兵,被一帮民兵打退了。
薄世不清楚,是汉室太强了,还是匈奴太弱了。
但这个事情,总透露着许多的不解之处。
对于匈奴骑兵,薄世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马邑之战证明了,先进的装备,可以毫无压力的吊打落后一方。
特别是当装备存在代差的时候。
但,一帮民兵,击溃数千骑匈奴骑兵,这个事情,还是让薄世有些感觉难以相信。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向长安写报告了!
难道他要告诉天子和朝臣:当今幸甚,圣主临朝,用威行武,布德四海,匈奴蟊贼不敬陛下,大胆犯我安东,义民XXX等,奋勇抵抗,斩首XXX……
这置汉家的野战主力军团于何地?
但他又不敢不如实报告。
更让薄世难以接受的是:数以千计的游侠,居然就打了一声招呼,就拉起人马出边墙去找那支撤退的匈奴人的麻烦了。
更搞笑的是:他们还真的让匈奴人感觉很难受。
这些游侠儿,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牛皮糖神功的优势。
死死的贴住了匈奴骑兵,甚至带着他们漫山沟的捉迷藏。
抓住机会就抽冷子来一下。
这两天下来,居然斩首两百余,俘虏将近三百。
特别是有一支保全队的游侠儿,还在野外与上百骑匈奴骑兵正面硬刚一次,特么还全身而退了……
这让薄世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刷新了。
“这匈奴人怎么弱成这个样子?”薄世踱着脚步,皱着眉头,此事太蹊跷了。
你要说屯垦团的民兵,能与匈奴人过招,这薄世信。
毕竟,屯垦团的民兵在某些程度上,其实已经跟郡兵没有区别了。甚至某些精锐还是野战强军的后备!
但游侠儿们都能骑到匈奴骑兵脑袋上耀武扬威?还能跟他们刚正面了?
薄世只感觉有些接受不能。
“匈奴的右贤王就是这样可笑?”薄世喃喃自语着说道:“应该不大可能吧?”
作为匈奴四柱之一,右贤王曾经是整个汉家长城的噩梦。
在老上单于时期,匈奴右贤王一次次扣关长城,甚至曾经火烧回中宫!
虽然现在据说匈奴换了一个右贤王的世袭。
但应该不可能弱成这样吧?
但薄世哪里知道,现在的匈奴右贤王,只是马邑之战后,匈奴内部政治倾轧的产物。
只是军臣为了摆脱挛鞮氏内部和四大氏族对他的诘难而做出的妥协选择。
既然是妥协,那军臣自然就不会对这个右贤王有什么好脸色。
而这个新任右贤王,又因为是来自金山的呼揭部族,所以,幕南的部族们,也从不认可。
对幕南部族来说——呼揭,那是什么鬼?
而乌维的早夭,则进一步导致了幕南部族对这个所谓的右贤王的离心离德。
曾经主导了整个东亚********的匈奴右贤王,在现在还真是一个摆设。
除了呼揭人自己,压根就没有人将他们放在眼里。
甚至于,有着无数的匈奴贵族,迫不及待的想让这个右贤王去死。
只有他死了,才会有新的右贤王产生。
正因为薄世不知道这些事情,所以,他决定等待后续的护濊军主力抵达,再开拔追击撤退的匈奴骑兵。
反正,那乌恒王不是保证,一定可以拖住匈奴人至少五天吗?
当然了,为了安抚屯垦团的校尉以及陈嬌陈须兄弟,薄世还是批准了他们先行出关,去跟匈奴人对峙和监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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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之现在也回过味来了。
“兰陀辛!你这个混蛋!”且之在自己的王帐中骂骂咧咧的说道。
他就算是再蠢,到了现在,也明白,自己被兰陀辛给忽悠了!
他被兰氏给当枪使了。
不然的话,兰氏的万骑为何不来了?
可恨他自己猪油蒙了心。
以至于部族沦落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
汉朝人确实是如他所愿,跟着他来到了雪原。
可惜,来的不是军队,而是一群散兵游勇。
这些家伙,狡猾如狐,跟牛皮糖一样,粘在呼揭人附近。
呼揭骑兵大批出现,他们就立刻跑的没影。
这些家伙比呼揭人还适应在雪地生活,他们划着一种据说是雪橇的工具,在厚厚的积雪上来去如风。
呼揭骑兵根本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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