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纵骑着马,远远的看着自己远方的敌人。
眼睛更是一刻也没离开过那面大纛。
“折兰部族啊……”义纵抚摸着腰间的佩剑。
在云中郡这些时间,他对这个部族的大名,可谓是如雷贯耳!
折兰部族的单于之鞭的名号,更是耳熟能详。
义纵的脸上,无比严肃。
“折兰人最擅长白刃战!”义纵对着自己身边的汉军将校说道:“他们是匈奴人的脊梁骨!”
“我们若能将他们打断,那么,从今以后,我大汉就能让整个匈奴畏惧和害怕!”
虎贲卫和羽林卫出身的军官,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甚至有司马说道:“君候,请放心,吾等必将战胜!”
但来自云中的军官,则都面露凝重。
没有跟折兰人交手的人,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看上去粗狂疯狂的匈奴部族,究竟有多么可怕。
这可是一个哪怕落入重围,即使被人挑落下马,骨头都断了,也会疯狂的抱上任何靠近的人,一起在地上滚打和撕咬的可怕部族。
折兰人的武器,不仅仅是弓箭和铤、锤。
更有牙齿、拳头和双脚。
一个这样的人,不可怕。
但一万个这样的人,却是来自地狱的恶魔军团,而当他们有了组织和纪律后,这样的军队的可怕和恐怖,足以让任何与他们交手的人都胆战心惊,后怕不已。
“传令全军,检查手弩!”义纵果断的在距离匈奴人还有十里的时候,通过中军下令。
命令被一层层传递到单个士卒面前。
除了虎贲卫和羽林卫的胸甲骑兵外。
其他的汉军骑兵,纷纷开始检查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弩。
这种手弩,是墨苑与少府合作后的成果。
它相较于旧有的手弩,更加轻便和精密。
更重要的是,增加了一个弩匣,一次上弦,可以连发三箭。
这对骑兵来说,至关重要。
当然,缺点也有。
那就是威力跟射程,全部大大缩水,有效杀伤距离,只有三十步,最佳射程,更是只有不过十步。
不过,对骑兵来说,这样的缺点,无关紧要。
汉军从不缺乏远程火力投射的打击力度。
这种手弩的出现,有力的加强了汉军的近战格斗优势。
而且,马镫马鞍和马蹄铁的普及,更使得汉军的骑兵,能够解放自己的双手,去做更多的事情。
譬如……
南军的许多骑兵,在检查完自己的手弩后,默默的将一柄柄的环首大剑,拿在了手上。
这种大剑,用铁铸成,剑刃部分,锋利无比,在曾经的实验时,能轻松的斩断敌人的青铜武器,更能简单的劈开敌人身上的皮甲,将他的骨头砍断。
而在大军身后,上百辆的战车,紧紧跟随着。
这些本因被淘汰出战场的旧时代的战争王者,在这个全新的时代,已经从汉军的主战力量中退出。
它们现在,成为了跟随大军行进,负责运输物资和在防御时,作为障碍物使用的简易工事。
现在,这些战车上就满载着汉军的装备。
尤其是那些胸甲与骑枪。
“将军,全军手弩检查完毕!”在距离匈奴军阵还有八里左右时,一个军官禀报。
与此同时,对面的匈奴军阵,也开始前进。
义纵,将自己的注意力,完全的集中在了对面的匈奴骑兵的运动和前行的阵列身上。
闻言,他只是点点头,道:“命令:以南北两军为左右候,以胸甲骑兵为中军!”
令旗挥动,汉军的阵列,也开始调整,从原先的松散队形,变成了更加紧密的作战队形。
当两军相距距离,达到三里时,义纵下令:“全军听令,停止前进!”
于是,在匈奴人停下自己的脚步时,汉军也几乎在同时停下脚步。
义纵先是观察了一下对面的匈奴骑兵的阵列,然后,感叹道:“果然是一个强敌!”
匈奴的骑兵阵列,在义纵的眼里,严密而有富有攻击性。
椭圆形的大阵,表明对手,极有可能随时发起冲锋。
而不过三里的距离,对骑兵来说,可能仅仅只需要弹指一挥。
甚至,极有可能,己方都不能做出反应。
但这样的阵型,在防御上来说,也很完美。
匈奴人列出来的这个阵型,让义纵学到了许多许多。
“我军在组织和默契方面,还是不如匈奴……”看着对方那些根本不需要号令和协调,就已经列好了阵列,摆开了架势的匈奴人,义纵在心里感慨一声。
然后,他就开始下令。
“虎贲卫!羽林卫,各司马校尉,听令!”义纵策马向前,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全军着甲!”
“诺!”
于是,在汉军中央,一副副的铁甲,被一辆辆的战车,推到了中军大纛附近。
羽林卫与虎贲卫的两千骑兵,开始在后勤人员的帮助下,将胸甲穿戴整齐,系上扣子,戴上一顶顶高高挺立的头盔,接过一柄柄的骑枪,然后,他们放下面罩,仅仅露出眼睛在外。
然后,他们就组成一个密集的骑兵阵列。
这个阵列是如此的严密,以至于远远的看上去,他们就如同一堵坚实的墙壁。
虎贲卫的程不识,曾经写了一本《胸甲纪用》的小册子,义纵自己也根据这本小册子,写了一本叫做《战阵实录》的练兵手册。
这两本小册子里,都有一条原理。
既——冲阵之道,在于敌我之比,而非我军之多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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