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无可无不可的允许了她带石子回去练习,折乌很是高兴,她觉得太子殿下的脾气其实挺好的,远没有大家说的那般差,而且看她捏石子的模样,还有些莫名的接地气。
她是不敢将这话对其他人说的,于是埋在心底,更加用心的伺候起殿下来。
殿下这个人,看起来难伺候,但只要你掌握了门路,其实也不难。他喜欢听话的人,他说什么,你做什么就行了。折乌恰好就是那种听话的。
她是被养父母捡回去的,刚开始养父母没儿子还好,后来有了儿子,她就成了累赘,没过一天好日子。
日子这般苦,她却被教导的任劳任怨,老实本分,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直到要被卖了,才有了要逃的心。夜深人静的时候,她躺在马车里,就会生出后悔的心——怎么就那么傻呢!每天上山下地的劳作,却是吃剩粥的那个。
她就翻个身继续睡,特别满意现在的日子——至少伺候好了太子殿下,听殿下的话,月钱和赏钱是她自己的。
她心不大,也不贪,老老实实的跟在太子殿下身边转,给他掰石子,还多了一个新差使,给太子殿下研墨。
这本是桑启的活,但她在马车上,太子殿下就不让桑启在了,只让他在外面伺候着,为此,折乌还忐忑了许久,就怕桑启恼了她。
但桑启笑嘻嘻的,还说让她好好研墨,不懂的就去问他,折乌千恩万谢,这才战战兢兢的接过了新活计。
掰核桃和掰石子都是力气活,不用脑子,但是研墨却不是,折乌即便认真去学了,却还是没能做到桑启那般好。她深吸一口气,白日里苦练研墨,晚上还要练捏石子,即便精力好,也有些困乏,没过几日,眼睛里就冒了血丝,刚上马车,就被太子殿下看了一眼。
他眼神一看过来,折乌就紧张了。许是一被买回来就做了二等侍女,本就不踏实,如今莫名奇妙升做一等侍女后,更是云里雾里的飘,连着做梦,都是踏在云端,战战兢兢的闭着眼睛往前走,害怕自己掉下去。
她小小的吸了一口气,不自觉堆起一个讨好的笑容,“殿下?”
太子殿下并未说什么,眼神扫过她,拿过小桌子上的书看,却没继续写字。折乌心就七上八下的吊着,不敢说话,更不敢多做什么,因为太子殿下不写字,她就不用研墨,而今天的马车里,也没有放石子。
这般僵硬的呆在马车里,她都要哭了,她宁愿累一些也不愿闲下来。她在家里时,一闲下来就要被骂,就要被说成偷懒。可是如今太子殿下不骂她不说她偷懒了,她却害怕。
她突然的就有些沮丧,又不知道沮丧从何而来。
好在太子殿下又说话了,他道:“去找桑启领块红叶李的木料,给孤雕个小玩意吧。”
折乌如获神音,立刻抛弃掉所有的情绪,快活的下了马车。她是个很容易快乐的人。
找桑启取了木头,折乌就开始雕刻,熟练的雕了只小兔子出来,快的很。她满怀喜气的将兔子献宝似的给太子殿下看,丝毫不曾想一想,太子殿下怎么知道她会雕刻的。
兔子雕的细致,栩栩如生,被摆在了太子殿下平日里放书的小桌子上,太子殿下看着那兔子,足足盯了好一会。
太子殿下很喜欢它!折乌很满意,她又开始给自己领活计了,“殿下,奴婢还会雕其他的……奴婢再给你雕些不同样式的吧。”
她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力气想在他面前露出来。
太子殿下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折乌就好似领了鸡毛令箭一般,开始折腾起来。她又找桑启去领木头了。
桑启愁的很,“小姑奶奶,你这是做什么呢?领这么多红叶李木头做什么?”
折乌莫名的就有些骄傲,毕竟自己雕刻出来的兔子太子殿下很喜欢,还允了她继续。可她是个老实姑娘,这股骄傲一出来,自己先不好意思起来,低着头道:“殿下让我给他雕些小物件。”
桑启心里就嘀咕了起来。
一小截红叶李木头,就要十两银子。刚刚折乌拿走的木头大,就是一百两银子!如今过来,又要领走十几根。他倒是不心疼这些银子,而是想不通殿下什么意思。
怎么对折乌就这般好呢?
他脸上笑的就越发好。
根据他对折乌的了解,知道她定然是不知道这些木头价值的。桑启内心就啧了一声,五味杂陈,殷勤的帮着搬过去,也不敢越过太子殿下将木头珍贵的事情告诉她,只道:“你这几天气色不好,晚间想吃什么?我请李爷爷给你做点好的补补。”
李爷爷说的是李太监,专门管着太子殿下的膳食,可腾出手来,也能给殿下身边受宠的太监宫女们做几顿饭。
折乌很是感动,她摇头道:“不用了,我今晚早点睡就好了。”
又觉得自己拒绝了桑启的好意,心中过意不去,解释道:“我自小就白日上山砍柴狩猎,晚上还要给家里洗衣做饭,锄地浇水……都习惯了,真的,只要早睡一会,第二天就能恢复好。”
这也太惨了!
桑启因她夺去了研墨的那点子不快,就少了一些,等人走了,他就琢磨开了:太子殿下看重折乌,难道是因为她太惨了可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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