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刺杀,已过了数日。
沅江之上,仪仗船队浩浩荡荡,驶入武陵府治下。
“如何?”公孙滢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一边满眼期许地看向萧承,一边张口问道。
萧承摸着下巴,面露斟酌之色,许久之后,方才点头道: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
此时的公孙滢,一身霓裳羽衣,金玉为饰,华丽异常。起舞之时,衣裳之上光彩流转,身上环佩叮当,姿容灿烂宛若神仙妃子,任谁看了也不得不称赞几句。
听到萧承的夸奖,公孙滢眼中顿时一喜,忍不住娇笑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在夸我舞姿和衣裳都很华美吧!”
说到这里,公孙滢不待萧承接话,又继续满怀期待地看向他,道:
“那、那比之我姐姐的剑舞,又如何?”
看向公孙滢那一双包含期待之色的美目,萧承眨了眨眼睛,旋即只是露出了礼貌的笑容,并未正面回答。
她舞姿虽然艳丽,但也仅仅让萧承感到惊艳而已。相较于当初公孙清剑舞给萧承带来的震撼,还是差了一些的。
虽未开口回答,但萧承的意思,却已经表明地极为清楚了。
一瞬间,公孙滢脸上喜色顿时一滞,俏脸一垮,有些不服气地道:
“真的假的?你不要因为我之前想过刺杀你,你就要借机报复,故意贬低于我啊……我但是那只是、只是被那些王八蛋骗了的……”
师明义当初在公孙滢面前,对萧承是一口一个暴君。随便扣上点罪名,再告诉公孙滢,只要她出手,儒家全力助她扬名天下。
这样的诱惑,初出江湖,又一心闯下名头压自己姐姐一头的公孙滢,自然难以抗拒……
萧承见她这幅不服气却有有些怂的模样,却是忍不住轻笑一声,戏谑道:
“合着你还记得这事啊,朕还以为你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呢!”
“念在你们姐妹二人之前出手相助,朕没有过多计较,已经开口放你们离去了。可你倒好,竟然还胆敢继续留在这里,天天在朕的面前晃荡,就真不怕朕哪天突然想起,要和你算算旧账?”
听到萧承这话,公孙滢有些心虚地闭上了嘴。
此前公孙滢虽有坏心,但到了最后,反而拉着姐姐一同出手,助萧承挡下了法家高手廉宜修。
便冲着这个,萧承自然也不好计较太多,直接让姐妹二人自行离去。
可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这公孙滢之后竟是说什么也不愿离去,非要赖在船队之上,而且几乎每天都要来萧承面前晃悠。
萧承此时,便忍不住问道:
“说起来,你能不能告诉朕,你非要赖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承虽然自信,但二人总共才见了几面?总不能是公孙滢对自己心生爱慕,所以这才死赖着不走吧!
公孙滢闻言,也不回避这个问题,当即大大方方地道:
“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陛下当日在一众宫人面前,感慨姐姐剑舞绝妙的诗句,如今已流传随行仪仗船队之中。”
“以陛下的名声,还有所做出的这四句诗的惊艳,假以时日,姐姐必声名远播,为天下人所向往称赞……
可这世上之人,又有几人能够有幸,亲眼见到姐姐的剑舞?到时候,只怕是仅凭传言,与陛下这四句诗,便会人云亦云,将她传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我纵然日后舞技能够超过姐姐,到时候又有谁能知道?”
萧承闻言,竟然颇为认可地点了点头。
不提这金手指召唤而来的公孙清、公孙滢两姐妹。只说真实历史上的公孙大娘,在剑舞的造诣之上,未必就真的古往今来,无人能及。
只是杜甫的一首,感慨当年盛唐繁华盛世不再的诗,让她为史册所记载,这才有了古今剑舞第一的名头,令千百年后的人依旧对此心生向往!
这同样的诗句,现在还被冠以了萧承这大云皇帝的威名,想也知道,会在短时间之内流传天下,成就公孙清的名声。
萧承闻言,忍不住问道:
“看你姐妹二人感情不算差,为何非要和你姐姐争这个高低?”
“我自幼便处处不如姐姐,自然便成了心中执念。”
也是,一般人,家里父母多念几句“别人家的孩子”都受不了,更何况公孙滢的这个“别人家的孩子”,还是自己姐姐呢!
萧承有些感慨地看了公孙滢一眼,道:
“可惜了,朕帮不了你!”
除非日后能召唤个杜甫出来,说不得还有办法让他重写一首……
这话,落在了公孙滢耳中,只以为是萧承不愿昧着良心夸赞。
她微微昂头,眉眼之间自带傲然神采,哼声道:
“陛下若是不真心叹服,又如何能够做出更好的诗?姐姐如今疏于舞技,而我则勤加联系。陛下且等着吧,我早晚能够超过她的!”
说罢,公孙滢对着萧承微微躬身一礼,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萧承看着她离去时略显跳脱的身形,不由失笑一声,摇了摇头,继续处理起手中奏折来。
宝殿之外,冯保、雨化田齐齐守候在门外,对着走出来的公孙滢微微躬身行礼。
目送着她离去,雨化田动了动眉,方才忍不住小声嘀咕道:
“此女子当初有意刺杀,如今放任其在陛下身边,当真没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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