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身为皇子之时,久在军中效力,很清楚每逢战事之前,一应物资、粮草、军械,都要准备妥当,方可确保战事顺遂!但这些东西,确实需要官吏督办。”
“所以朕认可司空刚刚之言,当务之急,应该是先选拔人才,充实朝中。云国虽与我大夏敌对,但其科举制度甚好,可为国提拔大量人才。朕有意,于今年仿照云国之例,举行科举,招揽人才为国效力!”
虞昭凌双眼环顾在场众臣一眼,沉声道:
“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
殿中的众多朝臣,基本上就没有几个是愿意的!
如今的察举制度,举荐、选拔人才,都地依靠朝堂百官出面。
轻轻松松便能够安排子侄、门人故吏上位,能够更快地聚集党羽,形成政治势力,这难道不香吗?非要多此一举,搞什么科举!
可昔日牵涉党争之中的那些同僚如今的下臣,还历历在目,让他们这些人,又如何敢违逆虞昭凌的意思?
“陛下英明,臣等并无异议!”众臣几乎是毫不犹豫,齐声道。
虞昭凌点了点头,头上的垂旒遮住了面孔,只听到他平淡的声音响起:
“既然如此,便这么决定吧。今年科举,便放在八月,命司空梅崇主持!”
虽已六七十的岁数,但精神依旧很好的司空梅崇当即快步走出,行礼应道:
“老臣梅崇,谨遵陛下旨意!”
看着殿中俯首帖耳的众臣,以及几乎毫无阻力的新政推行,虞昭凌心中忽然生出一丝感慨。
当初朝中无论想要推行何种制度,那是千难万难,无比滞涩,甚至最后大都沦为了诸党派争权夺利的借口。
父皇执政,想必是从未有过如此顺遂的时候吧……
虞昭凌幽幽一叹,又对着众臣叮嘱了几句,让他们将其余几件事也着手准备准备,便让他们退下。
待众臣离开谨身殿之后,不过一会儿,便又有宫中太监,领着一人走入殿中。
冯处浑身风尘仆仆,走入殿中,当即俯身一礼,恭敬道:
“臣冯处,拜见陛下!”
来人,正是这新晋一品绣衣指挥使冯处。
自从接过虞昭凌调令,以及金陵城中绣衣使局势变幻的冯处,心中一直略有不安。
自江城府归来的一路之上,他是星夜兼程,片刻不休,不过短短数日的功夫,便自江城府赶回了金陵城中。都未曾稍作梳洗休息,他便匆匆来到皇宫之中,拜见虞昭凌。
看到冯处的到来,虞昭凌脸上微微缓和,点头道:
“你总算回来了,朕见到你,心中才不由松了一口气!”
“云国密探,如今越发猖狂嚣张。此前朝中各处衙门、官署,竟然都被他们渗透了进去,就连绣衣使也不例外!绣衣使执掌国中内外情报,更身负搜捕、对抗云国暗探之职,事关社稷安危,是紧要无比!”
“朕除了交给你,实在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说到这里,虞昭凌脸上不由得再次阴沉了下来。
其实本来这个位置,是应该交代他妹妹虞瑛瑶手中的,只可惜现在是不可能了……
冯处闻言,当即起身道:
“多谢陛下信重之恩,臣必然竭尽全力,不让陛下失望!”
虞昭凌看了看冯处现在满身尘土,略有狼狈的模样,脸色再次缓和了下来,温声道:
“其实再急,也是不急在这一时!其实你今日好生休息一晚,明日再入宫觐见朕,也是没有什么的!”
“臣身负重责,不敢懈怠!”冯处连忙恭敬地回道。
说到这里,冯处忽然停顿了一会儿,开口道:
“臣斗胆,想询问陛下一件事!”
虞昭凌闻言,随意地点了点头,道:
“你说。”
“敢问陛下,可知如今京中清洗绣衣使之事?”冯处迫不及待地问道。
虞昭凌眉头一皱,冷声道:
“这件事,朕自然是知道的!”
“一开始,便是朕嘱咐钟子濯去办的。云国暗探嚣张至极,竟然已经将触角伸至绣衣使之中!若非如此,皇妹也不至于、不至于被云国派人暗杀……”
说到这里,虞昭凌拳头攥紧,浑身的冷冽杀意忍不住散出。
也就是这一年多来成熟了许多,否则按照当初岐王的性子,只怕现在已经要点齐西南兵马,攻打云国为虞瑛瑶报仇了……
而虞昭凌如今的身份,已然不是当初那个皇子了。此时的他稍有怒意显露,厚重威势便充斥整个谨身殿中,让冯处心中忍不住一阵发颤。
冯处强顶着此时殿中充斥的凛冽威势,咬牙道:
“臣虽远在江城府,但这段时间来,却时常收到京中绣衣使同僚发来的信件,其中不少人皆控诉二品绣衣使钟子濯,有借清查云国暗探之名,构陷同僚,有争权之嫌!”
龙椅之上的虞昭凌闻言,眉头一皱,道:
“构陷同僚,争权夺利?”
说到这里,虞昭凌又很快地摇了摇头,道:
“不可能!钟子濯所呈上的各种罪证,朕也都查看过来,确实称得上证据确凿方才处死的。一众犯官,连在狱中被拷打至死的都少有,构陷之说,只怕是立不住脚的!”
钟子濯呈上来的一应罪证,那自然是确凿无比的。
毕竟有粘杆处的配合,这些高阶绣衣使们都确实身在云国内部的暗探名册之上,比真的还真!
冯处闻言,依旧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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