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看着跪伏在地的阿那律,微微一挥手。
南霁云见状,沉声喝道:
“退下!”
一众涌上前来的禁军高手,此时这才收回刀剑,后撤数步。不过这些禁军高手身负护卫帝驾的职责,此时却也不曾松懈,依旧戒备地盯着阿那律。若见其再有异动,当立即动手。
萧承此时,沉声开口道:
“大师这一身武功,倒是与我中原武学的路子大相径庭。朕身边这一群高手,竟是半点都未曾看出来!若非朕有狄卿慧眼如炬,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还真不不敢这般出手试探!”
阿那律闻言,抬起身子,看向萧承,低眉顺眼道:
“天竺武学与中原武学不同,有三脉七轮之说。我天竺佛门武学,亦是受此影响。”
萧承闻言,眼神突然一凝,疑声道:
“天竺、佛门武学?”
此时的萧承,对云国佛门内部,不由得生出一丝怀疑。
要知道,云国佛门最初的经文典籍,俱是从天竺境内传来。而这三轮七脉法,乃是天竺武学根基,相当于中原的经脉穴道之论,佛门之中不可能没有涉及。
如此一来,阿那律隐藏武功的事情,佛门那边是不是有人已经看出来了?故意瞒着没有上报,莫非是有着什么不轨的心思?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位阿那律,可是佛门为了扬名,主动从天竺物色的人选。
佛门在这件事之中,到底是打着什么算盘?这由不得萧承不起疑心!
萧承可是一日都没有忘记,当初若非是佛门出手,他掌权之初绝对不可能那般狼狈!
尽管如今佛门,已经遭受连续几轮的清洗,将那些喜欢沾染尘埃的和尚们,都送去见了佛祖。身为高层的惠启四人,忠心值也基本上都在六七十,足以保证不会叛变。
但萧承也无法保证,如今的佛门中层之中,还隐藏着什么漏网之鱼……
阿那律知道自己,是以欺君的手段来到当今大云国皇帝陛下面前的,所以他很清楚自己的嫌疑很大,此时绝对不会被信任。
又听到眼前者这位少年天子突然提到了佛门,心中下意识地觉得不妙。
显然,这位皇帝陛下,是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怀疑到了云国佛门身上。
为了见萧承,他已然是违背本心做了很多事情,又如何愿意再将云国佛门牵涉进来呢!
想到这里,阿那律连忙解释道:
“皇帝陛下亦是修行武功,应当知晓,这世间,大到各家典籍经义,小到武学内功、武击之技,历代皆有贤士高人,不断取出糟粕,归纳精华,除旧布新……而佛门,传入大云国已有六百多年了,早已非当年模样,不知我天竺武学,亦是正常!”
萧承闻言,虽神情没有变化,但心中对佛门的怀疑,倒是去了几分。
武学这东西,说起来就跟科学技术一样,亦是不断发展的。
除非是因为不可抗因素,否则绝对不可能出现什么厚古薄今的事情。
佛门传入云国,如今算来倒也有了数百年。
这期间,佛门与云国太祖带入的中原文明、云国原有的天南文明,彼此之间相互影响,和当初刚刚传入云国的时候早已大相径庭。
便连当初传入的诸多佛门典籍经义,如今也多有修改注解。这武学,自然也是不用多说,基本消除了天竺的影响。看不出阿那律身上的天竺武学,倒是也不奇怪!
只是若是这般说来,这个阿那律来云国,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阿那律大师前来我大云,真的是为了求取什么真经吗?”萧承继续问道。
阿那律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眼前这位皇帝陛下还愿意询问,便代表着自己并未将事情搞砸。
阿那律再次俯身一礼,开口道:
“天竺佛门弟子,本代舍利弗多罗,阿那律,见过大云国皇帝陛下。前来大云国,亦是真心求取经文。此前隐瞒,只为能够面见陛下,并非心怀恶意,还请皇帝陛下明鉴!”
萧承皱了皱眉,问道:
“什么舍利、罗?”
这般绕口至极的名字,萧承甚至都无法重复一遍。
阿那律闻言,连忙道:
“舍利弗多罗,在我天竺佛门之中,意为智慧第一,乃是天竺佛门下任执掌者的称呼。”
虽然萧承此时,依旧没有办法念出这个有些绕口的名字。但倒是也明白了这玩意,代表的含义。
所以此时的他,不由得眉头一挑,露出疑惑之色,道:
“天竺佛门的下任执掌者?”
萧承很清楚,这次天竺僧人东来取经的戏码,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
就是在佛门道教的两次论战之中,佛门皆是落败。所以为了挽回威望,六怀和尚而想出的花样。
本就是一场闹剧,萧承一直只认为六怀会随便找个天竺僧人意思一下就行了呢。可如今一看,这位的身份还并非是那么简单!
萧承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面前跪倒着的阿那律,眼露沉吟之色。
听阿那律刚刚所言,云国佛门那边也并不知晓他的身份,以及前来云国的目的。要不然,如今的云国佛门,不可能不上报此事!
只是,他废了这么大的力气,隐藏了自己的身份、武功,借由取经的名义进入云国,又到底是为了什么?
萧承沉吟片刻,当即沉声问道:
“你欲见朕,所为何事?”
阿那律闻言,连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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