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金陵城,岐王府。
虞瑛瑶脸色凝重异常,快步走入岐王府书房之中。
此时的岐王,正在眉头紧锁,专心翻阅着西南送来的军报,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虞瑛瑶的到来。
只看他愁眉不展,头疼无比的模样,便可以看出,这西南之战,对夏国来说显然不太乐观!
虞瑛瑶此时前来,自是有急事,也顾不得打扰不打扰的,当即出声道:
“皇兄!”
岐王猛地抬头,看到是虞瑛瑶到来,眉宇一松,露出缓色,开口道:
“非是我不愿见你,实在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我这府外,盯着的眼睛太多了,你……”
虞瑛瑶此时,却是顾不得待岐王说完,当即打断道:
“皇兄,西南急报!五日之前,黎朝水师于南盘江上一战覆灭,八万精锐或死或降。亲自坐镇军中的黎卫宁失散于乱军之中,生死不知!”
岐王闻言,话语一滞,旋即露出了半信半疑的神色,许久方才问道:
“绣衣使传来的消息?可曾确认消息的可信程度?”
岐王从军多年,知道打仗的时候,散布些真真假假的消息,或是迷惑敌军、或是动摇对方士气、或是稳定自家人心,颇有奇效。
所以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他也只当这是云国那边放出的假消息。
不过,也别怪岐王这第一反应如此,实在是这个消息太过让人不敢置信了些!
普通的老百姓或许觉得,黎朝近年来,面对云国连败数次大战,这一次全军覆灭似乎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但实际上诸国朝堂之中都清楚,黎朝驻守在安沛郡的那十几万大军,和黎朝的东西两路水师,根本就不是能够相提并论的存在。
就云国那点内河水师的实力,能够一战覆灭黎朝东路水师,这任谁都觉得是不可能的消息!
虞瑛瑶闻言,却是神色沉重地摇了摇头,道:
“绣衣使动用在云国境内剩余的全部眼线,反复探查了数遍,方才回禀……这次攻入云国的黎朝水师,的确一战覆亡!”
这等消息,绣衣使若非当真确定,也是不敢向金陵城禀报的。
看着虞瑛瑶郑重无比的神色,岐王脸上亦是逐渐变得沉重起来。
此前夏国谋划,便是想要与黎朝协作,水路并进,攻下石城郡,封锁邕江水道,隔绝云国与邕州四州之地的联系,从容不迫地剿杀云国邕州大营的十数万精锐,继而吞下四州之地。
当初策划邕州大营兵变失败,倒是无伤大雅。毕竟失去了云国供应军械物资的邕州兵将,显然翻不出什么花样。
但若是失去了黎朝水师相助,那此前谋划才是当真彻底失败了!
岐王眉头紧皱,沉吟许久之后,方才揉了揉眉心,道:
“此前父皇曾经示意,准许黎朝借道西江,继而转入邕江。可黎朝那边,却是毅然拒绝,转而自红河水道、南盘江水道进入邕江。这次覆灭,只怕是和两条水脉凶险复杂有关……”
西江水脉连通大海,亦是能够转入邕江,水文情况比凶险的红河、南盘江好上太多了,这本该是黎朝水师最优的选择。
可黎朝、夏国虽然联手对付云国,但这也是因为利益所致,只为了共同谋夺邕州四州之地,并非是当真的同心协力,黎卫宁自然不可能将自己的后路交给夏国。
而且为了在战后更有底气地分割四州之地、借机收拢人心彻底掌握这东路水师、凝聚大军异象以震慑夏、云两国……等诸多方面因素考虑,黎卫宁这才断然拒绝了夏国的提议。
而此时的虞瑛瑶闻言,却是摇头道:
“只怕和皇兄想的,略有差异!”
说到这里,她微微顿了顿,将手中军报递给了岐王。
军报之中,记载了南盘江之战前因后果,详细至极。除了过程稍微有些荒唐之外,再无其他……
岐王连忙接过扫视一眼,当即愣住,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虞瑛瑶见状,接着话锋一转,问道:
“皇兄可还记得,梧州大营递上来,关于三千北塞精骑为何一战覆灭的军报?”
岐王闻言,眼神顿时一凝,看向虞瑛瑶,沉声道:
“也是那个?”
此前,夏国德阳侯齐默,在他回到梧州大营之后,便已然将其亲自领兵突袭狄青的那一仗,个中战况详情写得一清二楚,送到了金陵城中。
云国将士驱使那神异异象,致使夏国精锐北塞精骑对阵之时,军心全无,士气尽丧,这才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
德阳侯齐默的脾气秉性,朝中皆是清楚,是绝对不可能为了推诿责任而随意编造谎言的。所以纵使那份军报看起来极为荒唐,岐王却从未有过怀疑。
此时听到虞瑛瑶突然提及此事,岐王顿时抬头,紧紧地看着虞瑛瑶,再次追问道:
“这次南盘江之战,也是和那种异象有关?”
虞瑛瑶闻言,面色深沉地点了点头,道:
“的确有关!皇兄手中的军报,是给朝臣们看的。绣衣使那边,还传来了另外一份密报。只因太过荒唐,所以没有递到朝堂之上……”
说话间,虞瑛瑶再次递上了一份密函,沉声道:
“南盘江之战当天,江面之上火光冲天,更有神龙、飞虎、玄武等诸多异象齐显空中,相互争斗不休,各显神异。这份消息,绣衣使向附近百姓反复确认过多次之后,方才上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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