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姑娘在大阿哥的肚兜里发现了一些脏物。”
“什么脏物?”
“是……是痘痂。”
张来书的一句话让柔嘉站都站不稳了, 要不是九阿哥在一旁扶着她,她怕是会直接跌坐在地上了,她扭头看向九阿哥,神色里带着茫然和不敢置信:“九哥, 痘, 痘痂是什么?”
“别慌, 有我呢, 事情说不定没那么糟糕。”九阿哥半抱半搂着柔嘉,紧紧地握住她的手道, “我们现在先回去。”
“好, 我们先回去。”柔嘉不是不知道痘痂是什么, 而是她不希望张来书所说的痘痂就是她所知道的那些东西,她现在恨不得自己能够插上翅膀飞回弘景的身边。
车夫也知道府上出事了, 因此他也顾不上什么平不平稳的,争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府,因为他知道这会儿主子爷和福晋心急如焚得肯定顾不上马车颠不颠, 稳不稳了。
哪怕一路上有九阿哥的安慰, 但是这并不能安抚住柔嘉内心的焦急和恐惧,所以刚到家,柔嘉就几乎用冲的速度往正院跑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周围人的情绪影响, 向来是个乖宝宝的弘景这会儿正啼哭不止, 哭得柔嘉心都快要碎了,她一阵风似的冲进了正院, 顾不上别的连忙伸手从桂圆的手中抱过弘景。
“额娘的弘景乖,不哭不哭, 额娘回来了, 乖哈……”柔嘉抱着弘景一边伸手拍他一边哄他, 要问最让孩子有安全感的气味出自于谁,那么这个人肯定是母亲了。
所以刚刚在桂圆怀里哭得都停不下来的弘景闻到柔嘉身上那股熟悉的气味,听到她那道熟悉的声音,原本烦躁不安的情绪也渐渐地被安抚下来了。
出生还没有四个月的弘景小阿哥根本不会说话,但是当他那双漂亮的小鹿眼含着两泡眼泪巴巴地看着自己时,柔嘉一下子就读懂了他的委屈了。
“额娘的弘景乖,额娘亲亲。”柔嘉低头在弘景的额头上亲了两口,还故意发出muamua的声音,弘景果然就被逗笑了。
小家伙脸上还挂着泪珠呢,小嘴巴就忍不住咧了起来,那样子看起来可怜又可爱,看得一旁的九阿哥心都要软了。
在回来的一路上九阿哥心中的焦虑和惶恐不比柔嘉要少,只是见她已经那么六神无主了,九阿哥只能够强撑着来安慰她。
如今见弘景被柔嘉哄住了,九阿哥深吸了一口气对她道:“你先抱着弘景进去吧,接下来的事情爷来处理。”
柔嘉也想留下来搞清楚是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弘景的小手正紧紧地抓住她的衣服,一副明显黏着她不放的样子,所以柔嘉再想留下来,那也只能够想想而已。
因为一时半会儿的,柔嘉也没办法把弘景哄睡,更没有办法狠心不管他哭闹直接把他交给桂圆她们来照顾。
柔嘉知道弘景现在正处在一个急需要安全感的阶段,所以最后她只能够听从九阿哥的话先抱着弘景进去了。
等柔嘉抱着弘景离开之后,九阿哥原本脸上还有的几分温情眨眼就消失了,他冷着脸看向张来书和葡萄等人,冷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弘景还没有出生之前,九阿哥和柔嘉这对新手父母为了他的安全可以说凡事都小心再小心,可是谁知道饶是他们已经这么小心了,弘景还是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差点出事了。
哪怕在回来的路上张来书已经跟他们说了弘景并没有穿过那件藏有痘痂的肚兜,但是这并不能够浇灭九阿哥的怒火。
“给爷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张来书和葡萄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张来书才开口道:“主子爷,事情是这样的……”
原本张来书他们是不知道弘景的衣物里藏有脏物,是有人偷偷过来给他们通风报信,他们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因为来报信的人是岳兴阿少爷,他说得信誓旦旦,再加上此事事关重大,所以奴才便自作主张让葡萄姑娘她们先去检查大阿哥的衣物,谁知真的在大阿哥的肚兜里发现了一些脏物。”
张来书说到这里,一直待在旁边没有开口的大夫就说话了,他道:“主子爷,经过老夫的检查,所幸那些痘痂并非是天花痘痂而是水痘痘痂而已。”
水痘和天花一样都会传染人,但是危险性绝对比天花要小很多,因为从古至今因为水痘而死的人不多,但是因为天花而死的人却是一抓一大把了。
远的不说,顺治爷就是因为天花驾崩的,终年不过二十四岁,除去他之外,康熙,太子也曾因为天花而九死一生,在这个时候,可以说人人谈天花而色变,由此可见天花的可怕程度了。
所以大夫说所幸也确实是所幸,但是即便听到他这么说,也不能够浇灭九阿哥心头的怒火,但是他忍住了,沉声问大夫:“那对大阿哥可有影响?”
“这个……”大夫迟疑了片刻,然后道,“老夫已经给大阿哥做过检查了,暂时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妥的原因,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接下来几天仍然需要多加关注大阿哥的情况,因为这水痘并非一接触就会立刻起反应的。”
“那接下来这几天就有劳王大夫了。”九阿哥对王大夫说完,就扭头问向张来书,“岳兴阿呢?他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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