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道:“夏皇,此一时彼一时,昔日的情况,自有昔日的处境。更何况,我坚信夏皇是通情达理的圣明君主,不会扣押我们。如果夏皇真是要扣押我们,那魏征也只能是认了。毕竟作为使臣,出使被扣押,也并非是没有先例的。”
孔颖达作为副使,自始至终都不曾说话,因为他只是副使。孔颖达能言善辩,但肯定是不可能越权超过魏征的,得魏征不便于应对时,他才能开口替魏征解围。
杜启摇头轻笑。
魏征还是一如既往的雄辩。
可惜,魏征也老了。
杜启忽然道:“魏相啊,我们也是老相识了。说起来,魏相也算是朕的亲人。不如魏相舍了大唐的官职,到夏国来。魏相在大唐担任什么官职,在我夏国也担任什么官职。甚至魏相的爵位,朕拔擢你一级。如今的夏国,蒸蒸日上,如日方升。反倒是大唐,江河日下,再难以维持盛况了。大夏,才是天下大势所趋。”
魏征说道:“夏皇的好意,魏征心领了。可惜,魏征习惯了长安的风风雨雨,习惯了长安的一切,不习惯离开长安。”
顿了顿,魏征直入正题,道:“夏皇,我代表大唐皇帝来出使,我们这一次,是为了求和而来,希望大唐和夏国休兵止戈,不再开战。”
杜启说道:“魏相啊,你我也是老朋友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从曾经的敌对,到最后成了姻亲关系,算是成了亲人。所以朕这里,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魏相,换做是大唐,取得了对夏国作战的绝对优势,愿意放弃开战吗?”
魏征微微一笑,说道:“夏皇,话不是这么说的。夏国和大唐的开战,的确是夏国取得了诸多胜利,大唐处于不利的地位。可实际上,大唐也并非是没有一战之力。即便是夏国的武器,占据了极大的优势,可是我大唐,依旧是足以一战的。”
顿了顿,魏征继续道:“大唐立国多年,底蕴深厚。尤其是大唐物华天宝,人杰地灵,要抗争夏国,不是没有可能的。夏国和大唐的开战,旷日持久下,最终对夏国也是不利的。毕竟夏国内部,并非是铁板一块,也是有诸多麻烦的。”
杜启说道:“魏相,你的这话,就属于有些强词夺理了。如今的夏国,虽说是刚建立不久的国家,可是夏国上下,团结一心。虽说夏国有婆罗门、刹帝利这些可曾存在的风险,可事实上,民心在我夏国一方,婆罗门、刹帝利这种曾经天竺的贵族阶层,是被无数人抵制和唾弃的。”
“所以,贵族不足以成事。”
“他们如果跳出来,反倒是自找死路。对于我夏国来说,不惧这样的风险。而如今夏国内部,正蒸蒸日上,一切欣欣向荣,正往好的方向发展。”
“至于说和大唐开战,会消耗大量的粮食和器械等,夏国境内地广人稀,如今大范围耕种,粮食是不缺少的。而且夏国的经济极好,没有因为战争受到影响。”
“反过来说,我历次征战,虽说消耗了诸多的粮食,可最终为夏国带来的效益是更大的,反倒是促进了夏国的发展。所以战争对我夏国来说,是越来越好的,并没有说战事的持续,反倒是会拖垮夏国。”
他一番话洋洋洒洒,极为雄辩。
魏征也是皱起眉头。
杜启的厉害,魏征是早就见识过的,这可不是什么普通人。曾经的杜启,一张嘴雄辩长安,令尹家蒙羞,令整个东宫太子府左右两难,甚至于朝堂中,都没有人敢招惹杜启。
孔颖达微微一笑,开口道:“夏皇,实际上您错了。”
杜启道:“孔祭酒是大学问家,更是清流领袖。虽说我和孔祭酒之间,来往不多,但我对孔祭酒,却是早有耳闻的。孔祭酒身为孔子后人,是圣贤之后。孔祭酒,只要是你愿意来我夏国,我杜启,扫榻以待。”
他是故意为之。
这是专门刺激一下孔颖达,他当然知道这样的招降,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刺激一下孔颖达,以及再展露一下自己礼贤下士的姿态,却也是未尝不可的。
孔颖达道:“夏皇厚爱,孔某不胜感激,只是忠臣不事二主,孔某为大唐效力,食大唐之禄,自当忠人之事。故而,请夏皇海涵。”
杜启说道:“可惜,可惜啊!”
孔颖达正色道:“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夏皇麾下,也是人才济济。孔某听闻,夏国招揽了无数世家子弟到夏国去,这些人都是在夏国担任要职,为夏国的迅速崛起,奠定了基石。在夏国境内,有如此多的人才,不缺少孔某这样的人。”
顿了顿,孔颖达继续道:“夏皇,言归正传,您说夏国不惧一战,甚至夏国越是开战,越是能取得胜利,能促进夏国发展。实际上,这是悖论。夏皇在天竺时,的确是这般,如滚雪球一样,不断席卷各地。”
“可是如今,夏国已经建立,您和大唐开战,旷日持久,会消耗无数的粮食。即便是夏国根基身后,但消耗无数的粮食、器械,折损无数的士兵,对夏国那也是极大的负担。夏皇,这世间的君主,不可能打仗不消耗钱财的。”
“单单是抚恤,便不是小数目。虽说孔某不曾参与长柏坡一战,但长柏坡一战的结果,孔某还是略有耳闻的。我大唐折损无数,损失了很多就不说了,但夏国折损十数万人,虽说夏皇不缺少这点士兵,随意征募,都可以征募到十数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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