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丢完花之后, 方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她闭上眼逼迫自己缓缓地舒一口气,再睁开眼就立刻射出一道厉光向朱婆子。
朱婆子羞愧地低下头去, 给长公主哭着磕头赔罪。
“枉我这些年来这般信任你,而你却……”长公主硬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转而愤恨地瞪向窦驸马, 高傲面容里强压着愤怒,“你起来,别再给长公主府丢人。”
窦驸马冷笑, 偏不起身,死抓着朱婆子的手不放。
“你永远只在乎你的面子!”
长公主闻言气得手微微发抖, 但她的教养又允许她太过失态, 遂盯着窦驸马,眼里都是话,却紧闭着嘴一句没说。
“母亲!”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衣着富贵的锦衣少年坐在东边的院墙上, 正挂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长公主一见儿子窦聪, 立刻笑起来, 低头拂袖, 快速擦了擦眼角,便走过去,责怪窦聪乱爬墙,吩咐身边人赶紧把窦聪从墙上抱下来。
窦驸马见状也急忙站起身来,他拘谨地冲儿子笑一声,待窦聪从墙上跳下来后, 忙吩咐下人赶紧把窦聪带走。
窦聪跳下墙后, 立刻大力甩手, 不许任何人碰他,然后就跑到窦驸马的跟前,仰头,眼若星辰的看着窦驸马问:“父亲刚刚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拉着奶妈的手,和她跪在一起?”
“这……”窦驸马脸发热,立刻尴尬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窦聪便眨着疑惑的眼睛,看向朱婆子,“奶妈,为什么?”
朱婆子不敢看窦聪,垂着眼眸,只是对窦聪低头拜了一下,便一声不吭。
长公主伸手抓着窦聪,笑着蹲下来和他解释道:“是你奶妈犯了错,你父亲发善心,可怜她罢了,她毕竟是咱们家的老人。”
“噢,原来是这样。”窦聪转动凤眸,又不确信地看向窦驸马。
窦驸马为难地点头,应承说是,便再次出言打发窦聪离开。
窦聪依旧不肯走,下人一来牵他的手,他就耍脾气甩开,然后顺势就冲到宋奚身边,他紧抓着宋奚的手就躲在他身后。
“舅公,我不想走。”
宋奚笑了一声,把他拉到自己身前来,问他为何不想走。
“我刚刚明明看到娘亲哭了,她肯定是因为什么事情伤心了,却不想告诉我。”窦聪垂着脑袋,难受的说道。
贾赦在一边一直在打量窦聪,这窦聪也是将近十岁的孩子了,论年纪比宋麓还要大一些。十岁了,而且孩子的心思最敏感,自然是什么都懂,更何况古代人还早熟。
宋奚也明白这一点,心料窦聪该是猜出一些事情来,因为担心长公主,所以不走。宋奚便拍拍他的脑袋安慰他放宽心,长公主那里他身为长辈,自然会照应。
长公主见自己一惯骄纵任性的儿子竟然担心自己,便忍不住又红了眼。这些年她总算没白疼爱这孩子,便是外人说他如何调皮混账,可他而今却懂事的像个小男人一样想要孝顺保护她。
长公主欣慰的笑起来,偏头用帕子擦了擦眼睛。忽然觉得便是自己的夫君背叛自己,她有个这么暖心的儿子在,也该知足了。
窦聪这时对宋奚乖乖地点点头,听话地转身走了,但走几步之后,他又忽然折回来,冲到宋奚跟前。
“舅公也不要为难奶娘,没了她,父亲也会难过的,”窦聪说完就蔫蔫地垂着脑袋嘟囔,“聪儿也不想爹爹不高兴。”
长公主闻得此言,瞪大眼,几番忍住了就追问窦聪的冲动,只是用目光瞪向窦驸马和朱婆子,眼睛里迸射出冷冷的寒意。
窦聪被带走之后,长公主便眯起眼睛,火气很大地对宋奚道:“好好把案子查清楚,该如何处置就处置,别徇私,这驸马爷本宫是要不起了。”
长公主说罢,便拂袖而去,随从们忙跟着走了一大片。
贾赦望着长公主离去的背影,眉头是越蹙越深。
有点乱。
窦驸马则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刚刚长公主明显是误会他是当着孩子的面儿,和阿朱做了什么不轨的事情。他真心冤枉,这三年来,他可是连阿朱的一个手指头都没有动过。
窦驸马想去追长公主,又放不下朱婆子。再说他便是去追,只怕以长公主的脾气也听不进他的话。遂看向宋奚,想要先和他解释,宋奚若能客观地帮他说一句话,他就容易了。
宋奚哪里会管窦驸马,转而和贾赦商量这件事该尽快完结,他们也不好过度叨扰公主府。
贾赦应承,命人即刻将朱婆子收押,又在花名册的帮助下,上上下下一共捉走了长公主府里二十多名妇人。
至于长公主府其他人等,贾赦也保留了在问话的权力,告知他们近些日子谁都不许出远门。
回了京畿府之后,贾赦便打算仔细审问朱婆子。眼下有很多东西令他越来越疑惑了,若不问清楚,贾赦只怕会想得一晚上的也睡不好觉。
冬笋那边,贾赦已经安排人去把她从荣府领来,准备一会儿让她和张大婶、朱婆子一起对质。
这时候,衙差又来回报,今天那个茶铺的女老板,逃跑之后,去的正是张大婶家报信,他们变顺道把女老板和张大婶都抓来了。
柳之重立刻仔细审问茶铺女老板,得知她也不过是张大婶随手发展的信徒。张大婶除了偶尔收她一些钱财,教她如何通过利用男人来达成自己目的之外,并没有什么让她担任什么特别的任务,遂也再没什么乐审问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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