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毛带着常老爷坐了半小时的马车, 见这厮虽然心虚地满头冷汗,但就是嘴硬不认,便知他是个软硬不吃的难缠鬼。
老爷曾特意嘱咐过他, 不能对姓常的严刑逼供。老爷还说过,若是常老爷还不认, 便务必断开常老爷与张游昀的联系,以免打草惊蛇。
猪毛便只好在无可奈何之下,命人把常老爷送到京郊一处院落看管。
而后,猪毛便憋了一肚子气来回话,见自家老爷态度依旧淡然,他的火才稍微消减一些。
宋奚得知此事后,自然是相信贾赦的判断,丝毫不怀疑张游昀就是骗钱赘婿的身份,“让这个常家老爷说实话,倒也容易, 只要你肯把他交给我。”
贾赦立刻明白宋奚话里的意思,“严刑逼供是下下策。我看他一提到自己女婿的时候, 不止愤怒, 还有些心虚。这常家老爷必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才会如此嘴硬。”
宋奚点头, 让贾赦慢慢查便是。转即便叫人抬来一把琴, 让贾赦一会儿回去的时候, 带给迎春。
贾赦不懂琴, 不过瞧着精致的做工, 也知道价值不菲, “哪儿弄来的, 怎么忽然想起送琴?”
“宫里头赏下来的, 我已经有一个了,留着没用,家里也没个女孩子会弹琴,送给你女儿正合适。”宋奚解释道。
贾赦忙谢过宋奚,和他又聊了聊《邻家秘闻》第十五期的内容,权算是报备了。
宋奚听完后,便立刻做主道:“曹兰已经请辞,缮国公那头皇上也不是很关心,这事儿倒是不用和皇上说,印出来你尽管发出去就是了。”
贾赦应承,这便和宋奚告辞,随后去了印坊,检查第一批印刷出来的内容。一切都没什么问题之后,贾赦便回了荣府。
刚到家,贾琏那边便传来好消息,说是王熙凤怀孕了。贾赦便让印婆子从库房挑了几样寓意吉祥的摆件给王熙凤送过去。再有上次他生病,皇帝特意打赏下来的几种名贵药,但凡有利于滋补保胎的,也都舍给了王熙凤。
贾赦这厢刚吩咐完,贾琏便喜气洋洋地来亲自报信了。贾赦便嘱咐贾琏这段日子更要收敛外心,好生照看怀孕的妻子。
“内务省但凡闲下来,就早些回家陪你媳妇儿。”
贾琏忙应承,又说贾母那边高兴,也打发人赏了不少东西过来。
“老祖宗送东西也高兴,你们只管收着便是。”贾赦道。
贾琏应承,他迟疑了会儿,便和贾赦道:“不知老爷晓不晓得,今儿个晌午的时候,宝二爷回来了。”
贾赦蹙眉:“记得他才走没多久,还没到松山学院的歇息日,怎么回来了?”
“不知道,一回来就眼睛红了,见着老祖宗就哭起来。因我们在,有些话还不肯说,等人走了之后,他才窝在老祖宗怀里说悄悄话。老祖宗还喝令我们这些人,要瞒着宝玉回来的消息,不许告诉您。”贾琏心虚道。
“瞒不住的,便是你不说,也有别人说。放心,她不会找你们夫妻的麻烦。”贾赦打发走贾琏,便让印婆子去问问他孙子的情况。印婆子的孙子王永春而今是宝玉的陪读,宝玉回来了,王永春自然也要跟着回来。
不大会儿,印婆子便来回报贾赦:“说是宝二爷昨天听了书院里的几个子弟谈论京内的事情,忽然就情绪不对了,后来下学了,他连晚饭都不曾吃,一个人躲在房里好半天,再出来的时候眼睛就红了,闹着要回家,特意去跟先生请了假。也不知道宝二爷用了什么理由,左右先生是同意了,放了宝二爷两天。今天一大早,天还黑呢,宝二爷就从书院里乘车往回奔了。”
贾赦听着事情不大,便不打算管这件事。谁都有情绪不好的时候,宝玉也不过是才请两天假回来,没必要把这孩子束缚太紧了。
“传饭。”
贾赦话音刚落,就听人说贾母身边的丫鬟玻璃来了。
贾赦见玻璃进来,也不等她先说话,只问:“可是因宝玉的事?”
玻璃愣了下,摇摇头,又点头,“算是,但老太太不让这样说。”
“我能管什么,只管去找二老爷去,他儿子有事儿自然该他操心。”贾赦道。
玻璃犹豫,“可是老太太让奴婢——”
贾赦冷冷看一眼玻璃。
玻璃立刻噤声,行礼之后,便依照贾赦所言,去找了贾政来。
贾母瞧见玻璃领来的是贾赦而不是贾政,当即质问她何故。
“大老爷好像已经知道宝二爷回来了,不及奴婢开口,大老爷就说这事儿要找二老爷。”
贾政一听宝玉有事,贾母竟然不找自己这个做亲生父亲的,反而去找大哥,心里越发的不快了。他是孝子,自然不能对贾母撒什么火,便板着一张满含怒气的脸,大声招来宝玉,质问他因何故突然归家。
宝玉害怕地往贾母身边凑,支支吾吾,眼含着泪花,断然不敢把事情交代给贾政。贾政因此更生气了,呵斥他赶紧过来,不许他躲着。
“这事儿你管不了,痛快回去,快别吓着了孩子。小脸正热呢,再病大了。”贾母心疼的摸了摸宝玉的脸,对贾政冷哼道。
贾政忙应承称是,最后瞪一眼宝玉,便告退。回去之后却不甘心,和王夫人说了此事,让王夫人该好好管教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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