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家姐姐不断变换的脸色，郑秀晶有些不忍心，也意识到了自己被情绪控制住了，她握住了郑秀妍的手，“欧尼，米阿内！我话说重了！你别误会，在我心中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米阿内，我不该不相信你的。”郑秀妍把手机还给了郑秀晶，起身下了床，自己似乎没有资格去说自家妹妹，“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张了张嘴，郑秀晶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握着手机，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家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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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赵安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出现搅乱了那么多人的生活，现在的他似乎有找回了当初在学校当助教时候，那种纯粹的快乐。
“可能有些同学听我刚才说的会想，既然作为一个人类个体那么有限、那么渺小，人类无法真正地改变宇宙、他人甚至是自己的命运，所以活着是没有意义的，因此质疑理想、道德、法律乃至世上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赵安喝了口水，掌声平息过后，继续讲了起来，“如果这么想，那你们这就陷入了虚无主义的之中。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曾说过‘存在即虚无’，人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是偶然的，当时正是因为存在是没有意义的，我便可以在存在的基础上塑造、成就自我，从而赋予生命意义。屏幕前的观众也许正因为某些原因陷入了这种虚无，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可以了解一下存在主义哲学，我从中受益匪浅。”
不少屏幕前被现实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人都有这样的疑虑，他们不知道自己普通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忙忙碌碌过后回到自己小小的住处，整个人被空虚包围，想要前进却找不到方向。
听赵安这么一说，他们也想着要尝试一下，人有些时候真的很需要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我现在30岁了，随着年龄的增长，真的会有一种似水流年的虚无感。因为人嘛，经常会有一些疲倦和灰心。但是人要超越这种似水流年的虚无，人总要对焦与某种超越生活的存在，才能告别习以为常的平庸和肤浅。”忽然之间赵安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有些偏题了，“回到主题，世上有正义还有法律，你们也许会认为这是一样的，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它们不一样。很多时候司法实践当中，需要考虑的因素太多，受到的干扰也太多，你们要知道法律是公平的，但执行法律的终究是人这种生物。”
这一话题，即便不是法学生的人都来了兴趣，因为这些话说到了他们心里，在HG这样的司法环境当中，‘有钱无罪，无钱有罪’，让普通人逐渐对法律失去了信心。
“我接下来的话会更加刺耳，但我依旧要说。你们终将进入司法系统里面，我要跟你们说的是追求名利没错，人类从出现开始，就像飞蛾扑火一般追求名利，不过你们要搞清楚主次。我们大部分人做一件事情，是因为它结果是好的我们才会去做，但柏拉图告诉我们，行为本身是好的，它通常能带来好的东西。问题在于，如果你因结果的好久一定去追逐它，可能它的方向性是错误的，因为名利是一种附随性的东西。比如什么是好的医生，能赚很多钱而且特别有名就是好的医生，还是好的医生一定医术高明，一个医术高明的医生可能会得名得利，这是附随性、可能性的结果。”
其实赵安并不期望一场讲课就能改变这些学生的想法，但如果能点燃火种，能让他们去认真思考，也算是没有白费这么多口水。
“首先我们应该想的是如何实现自身的价值，人不是商品，不是贴上那些标签就能证明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能证明你有价值。你最重要的是做你觉得正确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内心没有对你自己的抱怨，最重要的是多年以后的你能看得起现在的你。心怀远大，砥砺前行，这是我这次讲课想要阐明的事情。一边提醒自己不是上帝保持谦卑，一边心中坚定装着人类对于伟大的追求，这才是最好的状态。”
现场的学子们正是充满理想的年纪，一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和第一排的教授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们的脸上更多的是惆怅和感慨。
“人生中很多特殊的时间节点，你只能把它归结于命运。于是你就仔细地去回想，回想你这一生当中所遇到的很多经历，你会发现你就是一个很渺小的人。”赵安微微低下了头，双手背靠，似乎是一边思考一边说出这些话，“在人类所有的美德中，勇敢是最稀缺的。我只希望将来，如果命运把你推向那勇敢的时刻，你们能像你们想象中那么勇敢。”
当赵安说完，下课铃声也响起，冲着台下还坐在原处注视着自己的众人点了点头，随后他取下麦克风走下了讲台。
而这群学生的视线也随着赵安推门离开而收回，似乎还是在消化刚刚赵安说的一切，似乎是在问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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