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嫣真想吐她一脸,幸好忍住了,不会做表面功夫的她,只能僵着脸听皇后表达完自己的关切之意,然后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
其间在旁边席位见到了二皇子与卢秀玲,严嫣没有去看那个对自己心怀不轨之人,倒是对卢秀玲多看了两眼,因为她气色委实萎靡的厉害。瞄了一眼她身后坐在一张绣墩上的那张并不陌生的脸,心生了然。
严嫣想起她被塞在床榻下面,听着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厮混,最后还不得不接受自己丈夫多了一个新宠之事,不禁给骆怀远一个笑脸。
有时候那些令人心生作呕之人,就需要这种手段来对付。若不是知晓这些人最近几日都不甚好,严嫣真怀疑自己忍得住不上门找茬。
想到这里,她瞄了一眼坐在上处的皇后。
因着有灯光的映射,再加上似乎着了很重的妆,从萧皇后的脸上很难得看出憔悴之态。但是严嫣眼力好,还是能从她有些泛青的眼窝看出些端倪。
与之对比,许贵妃气色好的惊人,似乎那日的惶然只是一场梦幻。她头梳倭堕髻斜插着碧玉龙凤钗,眸含春水巧笑焉兮。她身着一身玫瑰红色锦绣海棠牡丹宫装,外罩一件雪白雪白的狐裘。
严嫣知晓那是上等的雪狐皮制成的,还是用雪狐腋下最柔软的那处皮子拼凑而来。这样的皮子做出来的披风,柔软顺滑,轻便薄柔,穿在身边并不显蠢笨,因为她也有一件。
严嫣并不是太懂宫里这些暗里的机锋,若不是骆怀远又是推理又是举证的告知她,皇后很不好,非常不好,她是绝不信的。
萧皇后这几日确实不好。
许贵妃在后宫风头无二,熙帝这几日没少在人前人后表达对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偏爱。太子先是在众人面前出了丑,这两日父皇也表现出来对自己的厌弃,着实让他心生恐慌,没少来找皇后拿主意。
而萧皇后本就是忧心忡忡,这个不省心的孩子又如此沉不住气,朝堂那处她爹靖国公反应朝臣之中人心浮动,太子威望不如以往。萧皇后一面要操心这些,一面要放着许贵妃对她暗中报复,还要安抚太子,可谓是按下葫芦浮起瓢,简直是焦头烂额的。
萧皇后混迹宫中几十载,历来清楚这朝堂这宫里俱是看风向行事的。
这么多年以来,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而好不容易一直以来维持的平衡,因她一时不慎而打破。见熙帝如此态度,可以想见未来有很长一段日子,他们中宫一系必须低下头颅做人,但只要坚持过去就好,熙帝不可能将贵妃那边的人抬得太高,毕竟作为帝王来说,平衡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这一切的暗里机锋,在表面上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暗中的潮涌却是一直未停止过。
正月十六这日,镇国公罕见的来到宫里求见熙帝。
其实熙帝一见他如此慎重的态度,就知晓镇国公所谓何来了。
“陛下。”
“茂山叔,是朕有愧你啊,没想到居然会发生那样的事,幸好未酿成什么惨剧。”不等镇国公开口,熙帝便如此愧疚道。
镇国公苦笑了一下,拱了拱手:“陛下,千万不当这么说。”
他顿了顿,道:“陛下,您也知晓老臣就这么一个外孙女,说是外孙女,其实与亲孙女也无差。当日您将丫头赐婚给四皇子,老臣并无二言,老臣知晓四皇子那孩子是个无心大事之人,就想着让他们小两口安安身身过自己的小日子也好。可您看如今……”
镇国公说法其实还是很含蓄的,因为他的存在,注定了皇后与贵妃相争,免不了会拿严嫣作筏子。毕竟镇国公这个词的含义,是个人都懂。明面上争不来,那么只能让之厌弃。皇后为何会选了严嫣做对象,不外乎此事若发,严嫣必死,而让严嫣死的二皇子,会成为沈家上上下下都极其痛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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