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记闷棍来得够特么结实!
程峰摸摸后脑勺,一个兵乓球大小的肿块高高耸起。
顾不上疼痛,他抖抖睫毛微微松开眼,一丝弱弱的光亮从身边划过,又是那扇窗!
窗口已经被老头儿重新钉死,乌漆抹黑的洞里他只能靠着那丝仅存的光线看清屋里的一切,很明显自己也被关进了狗洞里。
双手双腿处传来阵阵酸痛,他心里默默又骂了一句,这被绑架的日子真是没完没了。
空气中除了尸毒素的气味还有女人发丝的清香,循着香味儿靠过去,他隐隐约约看清了那个女人,桃花眼!
程峰咧起嘴角,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他伸脚捅了捅女子,没反应,猜测大概已经是晕过去了,却没注意到阴影处的那双脓白眼正朝他靠近,直至一股强烈的尸臭味扑面而来。
程峰用力敲击头部直至大脑完全清醒,眼前的一幕真真儿让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手臂爬满蛆虫的女丧尸正张大血牙对他虎视眈眈,龇牙咧嘴,要不是它手脚处碗口那般粗大的铁锁链牢牢将她牵制住,只怕自己和黑衣女早已尸骨无存。
女丧尸脚边堆砌着半墙高的人类头骨,估摸拼凑起来也得十几具尸体,地上零零散散布满人体组织以及碎肉残渣,想必那些定是它这段时间的口粮。
眼尖的程峰还发现了碎肉星沫里黑色的衣服碎片以及一把小砍刀,黑衣女被绑至此,那个壮汉很可能也已经......
可那歹毒的老头儿为何留下自己和那女人的一条贱命呢?
他突然想起夜间老头儿的话,“自己的妻子是饿得慌!”
靠,原来如此!
程峰一掐大腿,感慨那老汉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三人不顾安危救他于虎口之下,他奶奶的却一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哐啷”一声,铁门被打开。
“醒了?”
老头儿换了一身防水衣走进狗房,手里提着个铁桶,将桶里的水使劲儿往地上一冲,汩汩赤红色的血水顺着墙角边的小渠道缓缓往外流。
“你个老东西!感情你一直在家里养了一只丧尸!这只女怪物是你老婆对吧!”
程峰恶狠狠地盯着对方,试图站起来,又被老头儿用铁桶撞至墙角。
“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她实在太饿了。”
老头儿的声音依旧孱弱,眉眼里尽是疲惫,实在叫人无法将他此时此刻的恶行串联起来。
“他妈的你知道自己害死了多少人吗?”
“我会为他们祈祷的!”
“呵呵,看来人没了心比那些丧尸更可怕!”程峰啐了一口。
“随便你们怎么说,我已经养了她大半年,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
“所以你打算把我们绑在这里养肥了,好按时按量投放?”
程峰一阵恶心,原来那壮汉是因为肌肉过多提前毙命,再瞧瞧自己这副身架,都不够人家老婆吃个半饱的,一时间他心里堵得慌,不知道是该为自己庆幸还是该为那没礼貌的壮汉哀悼。
“没办法,人都差不多死光光了,老伴是饱一顿,饿一顿的,你们我只能攥着用。”
老头儿拎起旁边的扫帚,在女丧尸的怒吼声中坦然自若地清扫起地面来,晃眼一看还真像个慈祥的顾家好丈夫。
“你以为你真是在救她?”
“无所谓了,只要我还没死我会一直养着她,如果全世界的人都死了,那我就是她的最后一份餐食。”
无语了,程峰摇摇头,懒得搭理他,脑子迅速分析目前自己的处境。
首先,只要老头儿还没找到下一个目标,他和黑衣女就很有可能被继续圈养着,只要命还在,什么都不是事儿。
第二,老头儿一定不是壮汉的对手,为何会失防,一定是被下了药。昨晚厨房里的水源一定有问题,接下来得管住自己的嘴。
第三,老头儿如此老辣地欺骗他们,此人一定是个惯犯。
“喂,老头,你那天在溪边是故意的吧?我看你对丧尸的研究可不少啊!还有你那篱笆外围的高压线也是哄人的吧?”
老汉继续搓洗地上的血迹,没知声。
“我看你就是个专业碰瓷的!太平盛世碰钱,丧尸末日碰人。”
“待你老婆吃了我们,你是不是又继续装模作样去给她骗来更多的活人?”
“还有,我就纳闷儿了,既然你那高压线不管用,这半年来竟然没有一只丧尸踏足你家半步?你是如何做到的?”
老头儿还是没吱声,一边冲洗血迹,一边朝他的丧尸老婆咧嘴笑。
我去,真当自己是空气,程峰努努牙,识趣的闭起嘴蹲守在黑衣女旁边。
那女人还没醒估摸是件好事,他有足够的时间静静思考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老头儿干完活儿,拍了拍手,唠家常似的将散落在周围的人骨一根儿一根儿垒砌在墙角。
“我这媳妇儿啊,就是爱干净。”
那女丧尸咧大嘴巴,半根肠子挂在牙缝里,抖动着长满绿色尸斑的鼻子,朝老头儿“咔嚓咔嚓”地转动头颅,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哼哼,你那么宠老婆,干嘛不把自己的大肠捐献出来?
程峰皱皱鼻子,眼里一阵蔑视。
老头儿提起锤子把窗户加固,环视四周一圈,直至完全满意后朝地上狼狈的两人丢去两份长了绒毛霉点的过期罐头,头也不回将铁门牢牢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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