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景略走出轧钢厂时,忽然意识到自己阴差阳错下之得到了一张好牌,蒙上了疑似调查八局外围人员这张虎皮,只要自己不犯错误,以后得势的轧钢厂头头再怎么不喜欢也顶多将自己投闲置散而不会把自己怎么样,自己再找几次机会加深一下这种印象,效果恐怕就会更好了。越想越对自己的前途充满了信心,棋子有时候也能跳上棋盘做棋手,留给自己的时间还很多呀。
到家停好自行车,符景略将挎包递给挺着肚子迎候在门口的禹雅清,看了一眼正拿筷子往炖满鸡肉的砂锅里沾汤尝味道的秦京茹,笑着问道:“这哪来的鸡啊?该不会是许大茂卖给咱的吧?”
“猜对了,你出去没一会儿,恒美姐拎过来的。”禹雅清莞尔一笑,回道。
“是吗?她现在的状态怎么样?没怎么受影响吧?”符景略又问。
“还行,她说许大茂对她又好了些,昨天还主动陪她去学校给女儿报了名交了学费。”
“正常,伏恒美要真是和许大茂离了婚,他就再也找不到像模像样的媳妇了,摊上了个这样的老子,啧啧。”符景略笑着点头。
“可不是嘛。”
“姐夫,你尝尝熟了没有?我感觉差不多了。”这时秦京茹夹了块鸡肉吹了两下用手托着走了过来送到符景略嘴边。
“好,我尝尝,嗯,小茹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不过有一点点塞牙,再炖个三、五分钟吧。”符景略一口咬在嘴里,边吃边说。
“好嘞。”
“家里的猪油是不是吃没了?”符景略侧头见秦盈盈站在煤炉子边将装油的碗刮得咯咯作响,问道。
“就这些了,我看着不能浪费了。”秦盈盈不好意思的回道。
“嗯,吃过饭我去找一下季哥,叫他明天帮忙买点,媳妇儿,咱们先进去吧。”符景略言毕扶起了禹雅清的胳膊。
“诶。”
……
饭后没过多久,沙仲宏拎着一包稻香村的点心前来拜访,一见符景略就关切的说道:“兄弟,你的觉悟让我佩服,只是去‘三线’这件事情是不是再考虑一下?你为公家无私奉献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我觉得你留下更能发挥作用。”
“谢谢你,屋里慢慢说,其实我也正等着你呢,想送你一份机缘,你今天要是不来呀,这机缘也就没了。”符景略听了有些感动,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机缘?”沙仲宏不解的看着符景略。
“其实那个名是郁万三替我报的,不是我的本意。”符景略引着沙仲宏在八仙桌前坐好,笑着回道。
“这……他傻了?为什么要这么做?”沙仲宏被惊住了。
“这事说来话长,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现在你的机会来了,郁万三前天下午两点多拿了王以翰三百块钱的大额孝敬。”
“什么?!消息属实吗?”沙仲宏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证据确凿,我已经问过王隆的媳妇了,郁万三故意骗王隆说这次要派他去‘三线’工作,王以翰肯定不乐意这件事情发生,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哼哼,姓郁的可真是好胆啊!”沙仲宏冷冷一笑,感叹道。
“他现在自恃有后台,王以翰又是头没牙的大肥羊,只能任由他搓圆搓扁了。”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上次那个想和我合作的人还欠我一个大人情呢,现在就让他还上。”沙仲宏会意,沉声说道。
“最好能求其帮忙引见一下聂副厂长,背靠大树后乘凉啊。”符景略又提醒了一句。
“明白,谢谢你,兄弟,事成之后我在砂锅居摆上一桌,那我先回了。”沙仲宏重重的点头,朝符景略拱了拱手。
“等等,完事之后你再去找一下罗队长,顺便把事情说给他听听。”符景略又补了一句。
“晓得,兄弟,我走了。”沙仲宏笑着朝符景略竖了个大拇哥,言毕就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好。”
符景略拿过沙仲宏送来的点心,边解绳子边笑着哼道:“我正在城楼观山景,耳听得城外乱纷纷,旌旗招展空翻影,却原来是司马发来的兵……”
禹雅清微笑着坐了过来,柔声说道:“你现在唱空城计可不怎么应景啊。”
“嘿嘿,我就会这个,要是沙大哥真能当上经理那我以后的日子就舒坦了,谁叫姓郁的傻乎乎的来整我?这点心不错,你尝尝,小茹、盈盈,你们也过来尝尝。”
“好嘞。”
“媳妇儿,我现在去找一下季哥,马上就回来。”
“好。”
……
第二天上午,李怀德开完例会刚回办公室,就听秘书说了郁万三已经被罗应潮带去回话了。
“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吗?”李怀德愕然,冷声问道。
“听说是收了王以翰的三百块钱孝敬。”秘书小声回道。
“这个废物,王以翰躲都来不及,他还敢去接触?”李怀德大怒。
“要不要我去找人传个话?叫他嘴巴严实点。”
“不用了,他要是聪明的话自然知道该怎么做。”李怀德摆了摆手,在房间里踱了两个来回,突然问道:“你说……这会不会是符景略的手笔?”
“不能吧,听说这件事情是宣传处卫副处长捅出来的,他可是聂副厂长的人。”
“嗯,但愿是我想多了,符景略的事情办粗糙了。”李怀德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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