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知道许富贵强行借钱的意思,这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的那种,但抵不住他锐厉的目光,败下阵来,无奈问道:“借多少?”
“五百。”许富贵淡定的伸出了五根手指头,他这大半年来的损失太大了,从轧钢厂保卫科捞儿子出来花了五百多,给儿子治腿花了差不多小两百,
他的积蓄一下子去了一小半,他是以病退的名义让儿子顶替了工作,退休金也没多少,煞费苦心的给儿子娶得大有钱人家的女儿也离了婚,
往后想靠着儿子的死工资过优渥的退休生活基本上就没什么指望了,所以他就把歪心思打到这上头来了,想找补回一点。
“多少?”何大清不敢置信的看着许富贵,怀疑自己的耳朵坏了。
“五百!”许富贵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
“五百?!哼哼,你可真敢想,没有。”何大清冷冷一笑,严辞拒绝了。
“老何,你这就没意思了,非要我把话说绝吗?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还不了解吗?你当年凭着一手谭家菜的绝活,深得东倭人的信赖,
还帮他们弄了不少值钱的古董字画,现在好些个受害人还健在呢,你说我现在把这些事情报告给治安所,你想想你的下场会怎么样?”许富贵阴恻侧的说道。
“哼哼,乌鸦还好意思说猪黑,你和你师傅也没少帮东倭人放宣扬他们文化的电影,你师傅还是亲善人士,你以为你能好到哪里去?”
“哈哈,我师傅早就没了,我当时只是个跑腿打杂的,还经常挨他们的打,干净的很,你告诉了治安所又能怎么样?”许富贵大笑,色厉内荏的说道。
“哼哼,许富贵,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了解你?你师傅干的事情全都是你撺掇的,你平日里也没少在东倭人面前卑躬屈膝,啧啧,那种丑态,实在是没法说啊。”
“你有什么证据?治安所可不会相信你的鬼话。”许富贵像猫被踩中了尾巴一样,惊怒交叫,问道。
“你自己在给别人的保证书里就有写。”何大清老神在在的说道。
“呵呵,看来聋老太太好多事情都没瞒着你呀,那这么说她的那些全国粮票都是你寄给她的喽?”许富贵一听何大清说的是这个,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问道。
“什么什么全国粮票?”何大清开始装起了傻。
“不用装了,我昨天就看见你最尊敬的大妈在倒卖粮票,剩下的事情自个儿想。”许富贵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何大清。
“这怎么可能?”何大清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
“有什么不可能的?托你的福,我就是以这件事情作为要挟,要回了我亲笔写的保证书,现在已经被我烧掉了,怎么样?现在没我的把柄了吧?”许富贵得意洋洋的说道。
“你……”
“老老实实的借给我五百块,我就当这件事情没发生,你还可以和你的姘头在这儿安静的生活,否则的话,哼哼,后果你知道的。”许富贵恶狠狠的威胁道。
“我现在没钱,你想去举报就去吧,我今年都五十多了,活的也够本了。”何大清很光棍的说道,他心里很明白,这种讹诈的事情开了一次头,后面还会有无数次,而且他身上也确实没钱,挣得钱都在白寡妇手里攥着。
“哼哼,少在我面前耍三青子,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
“爱信不信!”
“何大清,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在燕都还有儿子和女儿,如果他们摊上你这么一个不名誉的父亲,你说他们的工作还能保得住吗?他们还能体面光彩的生活下去吗?”
“许大哥,许大爷,我是真没这么多钱,我这边养着一大家子,傻柱和雨水小的时候我每月都还给他们寄钱,开销大着呢,真没存下什么钱来。”何大清立刻软了下来,哀求道。
“这我管不着,你在燕都不是还有一正一耳两间房吗?可以卖掉那间正房啊。”许富贵的心肠黑着呢,压根儿不为所动。
“许富贵,你这就没意思了,咱们勉强也算街坊邻居了,哪有这么逼人卖祖产的?”何大清皱起眉头,正言厉色地斥道。
“哈哈,还祖产?何大清,咱们谁不认识谁啊?要说祖产也是人聋老太太的祖产,跟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我估计你得到那间正房一分钱都没花吧。”许富贵大笑,一脸嘲讽的说道。
“你……你少他妈在这儿胡说八道了。”何大清听了脸色大变,强言辩解道,他确实没花一分线,他和聋老太太的关系极为密切,并且承诺了要给她养老送终,
她才把那一间最好的正房送给了他,可他现在为了一个拖家带口的俏寡妇跑了,心里一直愧疚的很,这才时常给她寄全国粮票。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不想管你的烂事,五百块钱,一分都不能少。”
“我考虑考虑。”何大清一分钱都不想给,决定使用缓兵之计。
“可以,不能超过一天。”许富贵点点头,他也怕夜长梦多。
“不行,一天的时间太短了,最起码三天,我需要时间去筹钱。”
“好吧。”许富贵胜券在握,也不怕何大清跑了。
“滚吧,三天后这个时间在这里见面。”何大清看着许富贵,面露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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