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又有消息传到了牛有道的手上。
消息到时,牛有道正坐在湖畔手持竹竿钓鱼,凭他的修为,伸手从湖里就能捞出鱼来,犯不上慢慢钓着。
钓鱼不是目的,既是消遣,也是个让自己理顺思路想问题的方式。
袁罡走来,一张纸递插在了牛有道的手上,自己也慢慢盘腿坐在了一边,慢慢揪着地上的草。
牛有道抖开纸张,扫了眼信上的内容,貌似自言自语地念叨:“游山玩水…保存实力…大燕的存亡不是他关心的……”
他念叨的内容,正是商朝宗对他口出不逊之言,商朝宗所言几乎一字不漏地呈到了他的面前。
局势一步步走到今天,真以为他能躲在山野之地彻底放任府城那边不过问?全然不顾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可以不干扰商朝宗那边,但不可能让南州的局势失控,上一些监管手段不可避免。
如同百里羯对公孙布一样,凭牛有道如今在南州的影响力,想左右商朝宗身边的一些人,太容易了。
回给商朝宗的消息为何不留情面?是因为早就知道商朝宗按捺不住了,见面要谈什么也早就知道,他意已决,现在不能出兵就是不能出兵,有什么好谈的?
把狠话撂出来了,就是要泼冷水让商朝宗醒醒,别头脑发热。
念着念着,牛有道嘴角勾起一抹莞尔,回头看了眼袁罡,发现袁罡的脸色很沉重。
信扔回了袁罡盘着的腿上,目光投向了湖面,继续钓自己的鱼,嘴上有话,“现在还觉得我这样做不合适吗?”
袁罡慢慢将纸卷了起来:“你是想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吗?想说我看错了人吗?其实没那么严重,他只是发发牢骚。”
牛有道:“我并没有觉得多严重,没人愿意做被人操控的提线木偶,人都有情绪,发点牢骚很正常。他无论说什么,对我来说,其实不重要,我只要过程和结果,一点杂音改变不了什么,我在乎的是你的想法。猴子,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他和我们两个不一样,他是想称王称霸的人,一个想执宰天下的人,走到最后不管他当初是什么样的人,最后都会慢慢改变的,你不要太一厢情愿了。”
袁罡:“他的心情我能理解,换了是我,我也不会坐视自己的国家被外敌侵略而吞没,我必奋起反抗,会比他做的更激烈。”
牛有道:“别人不知道,你应该知道高见成给我的消息,不用他商朝宗主动请缨,一旦战事不利,朝廷就会让南州人马出征。如果战事顺利,朝廷能顺利剿灭叛军,我们安坐便可,迟早要见分晓的事情,有什么好急的,准备充分一点,进退自如的选择权掌握在自己手上不好吗?”
袁罡:“高见成提供的情报,是不是该知会王爷一声,王爷瞒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容易造成误会。”
牛有道:“误会也没办法,高见成的事绝不能再让其他人知晓。连朝中也只有区区数人知道的绝密,一旦泄露,前有高少明被抓,后有泄密,朝中人不傻,对高见成不利。一个高见成的作用,对我们来说,足抵百万雄兵,所以高见成绝不能有失。王爷误会就让他误会好了,就当是配合演戏了。”
袁罡不语。
牛有道鱼竿一收,鱼钩在手,发现鱼饵已经吃没了,再次上饵抖线入水,淡淡给了句,“商朝宗,我暂时不想见他,不过蒙山鸣还是可以见见的。打仗我不懂,对这场战事,我想听听他的意见再做决断。让红娘亲自走一趟,去把蒙山鸣接过来。”
袁罡点了点头,起身后,又说了句,“顺风堂那边,我摸出了点端倪,已经让人跟上去了,不知有没有用。”
牛有道偏头问道:“什么情况?”
袁罡:“来往顺风堂的金翅不少,不过有一个去向的金翅有种没有规律的规律,看似没有规律,实则暗藏规律。把时间拉长了看,可以看出,不管发出的时间怎么变化,三天之内必然会发出一趟。”
牛有道神色凝重,“让跟的人小心点。”
袁罡:“放心,布置好了。”
……
燕京皇宫,龙休、宫临策、孟宣,三大派掌门齐聚在一座阁楼之上品茶。
灵剑山弟子上楼,送上一份密信,孟宣看后,对另两人道:“卫国送粮船队那边传来的消息,再次遇袭,又折损了数百名修士,粮船有五艘遭创,沉入了大海。”
龙休淡然道:“倒是出乎我们的意外,这一打,韩宋和晋卫齐的修士还真是损失了不少,反倒是我们三派的人手参与大军对峙没什么损失。”
宫临策:“的确有些出乎意料,正是削弱那些门派实力的时候,再这样下去,我都有些不希望战事这么快结束了。”
三人相视一眼,神情各异,皆默不吭声饮茶。
……
赵国皇宫,一座大殿内,有人慷慨激昂发声,一金甲老将与群臣激辩。
大臣樊秀对上座的海无极拱手道:“陛下,出兵吧!必须尽快向韩国施压,逼迫韩国撤兵,一旦燕国瓦解,韩宋食其而肥坐大,我赵国夹在东西双方之间,迟早要面临灭顶之灾!”
砰!金甲老将拍案而起,指着怒斥,“樊秀老贼,收了燕国多少好处,竟为燕国说话,欲葬送赵国崛起之大好良机,其心可诛,当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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