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回来了,周铁子陪着回来的,周铁子也亲眼看到了陈伯是被天行宗的人押着赶出来的。
他也不知陈伯干了什么惹恼天行宗的事,多少有些后怕。
一来一去其实也并未花多少时间,等在外面的袁罡过问了周铁子两句,之后便陪着陈伯进了院子。
牛有道在庭院里等着,杵剑在亭子里守着那凌乱棋盘,白子和黑子混乱。
二人进了亭子,牛有道回头一笑,“回来了。”
陈伯面无表情道:“按你说的做了。”
牛有道:“没遇上文心照吧?”
陈伯:“没有。”
牛有道:“杜云桑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陈伯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讲了一下。
“辛苦了。”牛有道客气一声,伸手示意他可以回去休息了。
陈伯也没客气,转身回去了,只是心中的惊疑一直未消。
他现在大概明白了牛有道想干什么,不明白的是,牛有道是怎么掌握的陈庭秀在万兽门的动向,又是如何笃定自己不会遇见文心照的,对方似乎早已料到杜云桑不会对他动怒。
陈庭秀什么时候去的,会去那边见什么人,自己不会遇见什么人,这位道爷对一切似乎都了如指掌,似乎一切都是他安排好了似的。
还有那个万兽门的周铁子,从最近的情况看,还有刚刚与袁罡鬼鬼祟祟碰头的样子,怎么感觉已经被牛有道给收买了?
这位道爷人在这里,也没见有其他多余举动,没见有干什么,却似乎将所有事情都在掌控中。
再想到之前那一杯所谓的‘毒茶’就让自己去了杜云桑那边骂了对方一顿。
陈伯现在反应过来对自己的行为仍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正因为如此,越想越心惊,越发感觉这位道爷有点深不可测。
亭子里,牛有道提剑点在棋盘上,将一颗黑子挑了出去,棋子啪嗒落地,清脆有声,混着他的声音,“二陈相对,陈伯活着回来了,陈庭秀便活到头了。”
袁罡盯着那枚在地上弹跳后静止的黑子。
剑鞘又将棋盘上的棋子随意拨弄了几下,牛有道徐徐道:“我料定邵平波不日将有异动,通知北州那边,保持联系,有异常立刻报来,此番绝不能再让此獠脱身!”
……
山高路远,路边林荫深处,十余人静坐休整,正是天玉门此来执行第二步计划的人。
一只金翅从天而降,钻入茂林。
很快有一弟子拿了译出的密信过来,双手奉给一名盘膝而坐的老者,“二供奉,宗门传讯!”
老者名叫程远渡,年过百岁,看着仍像五十来岁一般,须发如墨,皮肤玉白。
天玉门有两位硕果仅存的宿老,皆是彭又在等人的师伯辈,年常日久之下,修为已精深到了相当境界,接受整个天玉门的供养,也是天玉门对外的最大震慑。
两位供奉早已放权给下面的晚辈,为门派效命多年,已有资格不再干任何事,享有专人侍奉,门派的各种资源也是全力供应,只需潜心修炼,非事关重大的门派事物,门中弟子也不会轻易打扰去请二人出山。
程远渡拿了密信看过后,站了起来,“宗门传讯,情况有变,即刻日夜兼程赶往目的地。”
所谓的情况有变,是指陈庭秀已经传讯回了天玉门,说牛有道已经与燕国三大派的掌门勾搭上了,还不知会出现什么异变。而陈庭秀一时又拿牛有道没办法,天玉门悍然启动了第二步计划,命这边即刻赶往,做好伺机暗杀的准备!
“是!”站起的众弟子一起拱手领命。
……
北州刺史府,邵三省快步进入书房,对伏案书写的邵平波奉上密信,“大公子,天玉门来讯。”
邵平波没抬头,继续写自己的,问了句,“上清宗的去向找到了吗?”
邵三省摇头:“音讯全无,不知去向,一行似乎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写完搁笔,邵平波拿了密信未急着看,反而沉思着自言自语,“牛有道能将上清宗安排去哪呢?”
“牛有道会管上清宗的死活吗?”
“他是不想管,可赵雄歌出面了,赵雄歌既然能让上清宗去万象城找他,就必然有安排,否则岂非成了儿戏,赵雄歌肯定会给上清宗一个交代。面对这样的修行界高手,又是人家在乎的,牛有道不敢轻易翻脸,怕是难以拒绝。这个赵雄歌与上清宗一直是藕断丝连呐,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邵三省试着提醒了一句,“牛有道的老巢就在南州,会不会秘密安排往了南州。”
邵平波:“我倒希望牛有道把上清宗安排去南州,可他不会自寻死路,不说其他人,天玉门首先会趁机做文章。这人能让拜过堂的老婆在我身边多年,明知我想对唐仪下手,也不管,可见这人有多冷酷无情。这种人太理智了,不会干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死路一条的话,赵雄歌逼他也没用。应该是把上清宗安排去了别的地方,可又能安排去哪呢?金州抑或是齐国?赵雄歌不敢明着卷入上清宗,而牛有道熟络且有人脉的地方,无非也就这两个地方,还能有什么地方?这两地,你让人多关注一下。”
“是!”邵三省应下,旋即又有些欲言又止道:“大公子,您是不是先看看天玉门的消息。”
邵平波收了思绪,目光这才落在了密信上,待看清天玉门发来的密信内容,整个人有惊的汗毛竖起的感觉,猛然站起,瞪大了眼睛,旋即躬了身子,提袖捂在了唇边“咳咳”不止,脸色咳的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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