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邝野凑近打量马维森真挚的咬牙切齿,真心想弄清楚,“你摸着自己良心说,到底是恨他横刀夺爱,还是嫉妒那姑娘?”
马维森:“……”
“行了,我信他。”宋斐拉回邝野,同时宽慰新同学,“都过去的事儿了,你也别总耿耿于怀。再说乔司奇就是有钱任性,你还能把他怎么的?出身不由人,这个没辙。”
“怎么没辙,”马维森一脸鄙夷,“就是金钱观有问题。谁还差那点钱啊,但有钱也不是这么个任性法。我妈每个月往我卡里打的钱,我只取后四位零头,整数我动都不动。再花不完那也是父母血汗钱,哪能不要命地往外撒!”
宋斐:“……那你整数不买个保本理财啥的吃利息吗?”
马维森:“麻烦,不爱弄。”
宋斐:“……”
邝野:“你还要继续安慰他妈?”
宋斐:“我现在无比怀念周一律。”
——周家有儿郎,仇富狙击丨枪,见财就开火,突突烧钱狂。
待到阶级斗争的火焰烧得没那么炽烈,宋斐才满怀希望地问上一句,你在学校有车吗?后来得到的答案是,有啊,骑起来特别拉风。宋斐就没再继续问,并重新给弱下来的仇富火苗添了一把柴火。
北京时间,晚十点半,距离对讲机联络,已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活动中心和篮球馆中间只隔着一个明风湖,距离不算太近,但也绝对不远。可当大学沉浸在丧尸横行的月黑风高里,这段路便成了漫漫征途。
休息室里,三个人各靠一隅,沉默而安静。
没有交流,但隔一会儿,就会有人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内心的焦急全都反应在了此起彼伏的手机屏冷光里。
终于,屋顶上传来声音,打破静谧空气。
但既不是对讲机的滋啦啦,也不是小伙伴的呼喊,而是不响亮却脆生生穿透力极强的——
叮!
邝野和马维森四目相对,恍惚茫然:“谁家微波炉到时间了?”
宋斐黑线,一边迅速起身去往窗前,一边科普:“是咱班赵鹤同学的三角铁。”
“……你们这都是哪来的神器?”宋斐已在窗前查看,马维森只好就近问邝野。
后者全然懵逼:“我怎么知道,我就比你早来一天。”
马维森:“你也是转学生?”
邝野:“学号就在你前面。”
马维森:“我其实不太喜欢学号跟我挨着的人……”
邝野:“……”
咔啦——
几乎就在窗扇开启的同时,宋斐发出刻意压低的呼唤:“这边——”
眨眼功夫,小伙伴下饺子似的噼里啪啦跳下来,从窗口鱼贯而入。
待到队尾殿后的赵鹤和吴洲双双跃进,宋斐果断关窗落锁,这才借着灯光看清小伙伴们狼狈的模样。
一个个都跟泥里滚出来似的,灰头土脸,戚言更惨,直接水里捞上来,头发全贴在脸上,衣服全贴在身上,羽绒服早不见踪影,倒是身材看得更分明。
进屋后的小伙伴们顾不上说话,先一屁股坐地上,除了戚言,全掏包拿水,气喘吁吁。
“什么情况?”宋斐心疼得不行,一边问一边抓住戚言套头衫下摆。
戚言很配合举起双臂。
宋斐往上一提,便把单衣干净利落扒下来,啪叽扔到地上,然后拿过来一干燥的篮球背心给戚言当毛巾擦头擦脸。
戚言在宋斐拿着球衣的胳膊伸过来的时候本能地抬手去接,结果刚抬起一点点,球衣已经盖到头上,宋斐的动作不轻不重,擦得人心痒痒的,还挺舒服。
戚言默默收回手,自然得就好像从来没抬起过,慵懒地眯起眼,静静享受。
刚刚好像谁问了一句“什么情况”?
擦头的和被擦头的都记不清了,管它呢。
一干小伙伴忽然发现,再怎么被丧尸追杀,都比不上被一把又一把带着粉红色泡泡特效的狗粮塞到噎死来得痛苦。
遂齐心遗忘掉那俩糟心的货,自顾自热络交流。
一个多小时的曲折讲起来其实就三两句话。在湖边遇见尸群,戚言和丧尸搏斗中落水,后来上岸,终于跟小伙伴们甩开丧尸奔袭到篮球馆,但不幸对讲机进水罢工,所以只能靠“打击乐才子”赵鹤了。
直到好奇询问三角铁的来源,马维森才第一次知道了武生班去寻找收音机的来龙去脉。惊讶之余,更为赞叹:“你们简直太帅了,还什么求生班啊,明摆着海豹突击队!”
武生班小伙伴对于马维森居然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收音机和新闻这件事,也十分震惊。
连淡定如黄默都没忍住,问他:“那你一个人坚持这么多天,是靠什么信念支撑?”
马维森苦思冥想,也没找出什么高大上的精神支柱,只得实话实说:“反正我就是不想死。”
黄默愣了下,莞尔,这答案还真是挑不出一点毛病。
武生班十二个小伙伴:“你才是铁血真战士。”
马维森:“不不不,这个真没有,我快吓死了,每一天都以为自己要被啃了,睡觉做梦都是被追着咬!”
乔司奇:“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
马维森:“你是不是找茬?”
乔司奇:“我就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会主动寒暄,但是你让我很失望。”
马维森:“再多一秒说不定就等到了。”
乔司奇:“我们的友谊容不下这一秒。”
马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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